枫楸没有向居民的房子走去,而是转身向路边一口完全没什么存在感的井走去。
枫楸将井里的木桶摇上来,木桶里有一个小西瓜,和一根骨笛。
“他们把这东西放在天天喝的井里不觉得膈应吗?”江旒有点理解不了这个操作。
“杀人,分尸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的人,还能叫人吗?既然都不是人了那还怕什么?”枫楸发出一声轻笑,这声轻笑里带着满满讽刺的意味,但并不是针对江旒的讽刺。
这时江旒才发现枫楸手里多了本本子。
“这个本子哪里来的?”
枫楸指着地上被劈成两半的空心小西瓜:“这个西瓜是空心的还有一条缝我就劈开看了一下。”
江旒:“你也不怕里面是炸弹啊?”
“没想到这点。”
江旒无奈,走上前跟着枫楸一起看这本本子。
“我们是囝囝和囡囡。我们要揭露父母包过这整个村子的罪行。
我们村子有些重男轻女,如果有人家里生了女孩那要么就是淹死在井里,要么就是被父母控制一辈子。但就算是男孩在这里也不一定幸福。男孩刚出生不久就会被父母要求干活,但那些大人们又是那么的好吃懒做。把任务丢给孩子后就倒一边去乘凉聊天了。
我们村里有一户人家虽然也有一点重男轻女吧,但他们家的大人十分勤劳,让两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可以读书,他们家的小儿子山笋还把自己存起来的零花钱给了我们让我们也可以读书,但这些钱被我们父母知道了他们夺走这些钱拿去买了酒,喝了个酩酊大醉,还打了我们一顿。
村子里本来能上学的孩子就少之又少,现在连能吃上饭的孩子也越来越少了,而那一家人却越来越富有,好像是因为他们的女儿考了大学。他们一家很善良,经常把多余的粮食分给乡亲们。久而久之我们的父母包过那些被他施舍过的人都开始越来越依赖他们家了,每天就待在他们家门口等。
后来因为天灾,他们家的粮食也有点紧张了,而村民们都不领情,说他们是假慈善是要受报应的。可明明他们一家已经养了我们一个村子快一年了。
顶不住村民们的压力,那家的大人只好又去集市买种子了,留下他们的儿子看家。那些丧心病狂的村民中有人出了馊主意,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
他们杀了山笋。还扒了皮抽了骨,说要好好利用起来,这是对他们家不负责的惩罚,是替天行道。甚至还把山笋的内脏眼球舌头做成饺子馅煮着吃,剩下取出的部位则照着《史》这本书里的一些做法进行改造。
我们看着血肉模糊的山笋躺在竹林里,他之前和我们说过他最喜欢的就是家里的这一片竹林了。他姐姐也喜欢他姐姐一有不高兴的事情就刻在竹子上,等竹子长高了他姐姐也就看不见烦恼了。
等那家的大人回来时发现自己的孩子不见了,就开始拼命寻找。直到在村民们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来到竹林看到这一幕时那家的女主人当场就疯了。而当时我们听到的全是那些村民们假惺惺的安慰和催促他们家赶紧开席的声音。
他们威胁我们这些看到的孩子,不能说出去不然就把我们丢井里。我们把我们看到的都写着这里了,希望有人可以看到。”
这本本子一看就是没怎么上过学的孩子写的,有些实在是难写的字直接用画表示了给枫楸一种自己在看甲骨文的错觉,但还好不影响阅读。枫楸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这孩子本来也是可以上学的。
“所以山笋的内脏之类的是被他们吃了?”江旒疑惑道。
“嗯。”枫楸向那口井里看了一眼,之前没发现,这口井里的水特别黑特别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两个小孩的尸体在水面上,已经成巨人观了,这应该是囝囝和囡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