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看着苏和在沙发坐下,陶溪进了厨房,给苏和端了一杯茶水放在桌上,“抱歉,刚搬过来没多久,只有我平时喝的茶水。”
“谢谢,”苏和抿了一口茶水,开口解释道,“抱歉,我今天只是路过这里,看着楼上的灯光亮着,还以为是景哥搬过来了,就想上来看看打个招呼,没打扰到你吧?”
“不会,”顿了下,陶溪问道,“你说这套房子是秦涵景的?”
“嗯,你不知道?”苏和像是突然发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的孩子,脸上尽是懊悔,“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
“真的?”不等陶溪答话,苏和继续道,“景哥也真是的,朋友过来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害得我白跑一趟不说,还差点以为好心办了错事。”
“你和他很熟?”
“嗯,我们从小一起上学,”苏和甜甜的笑着,“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景哥不是爱热闹的性子,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可高冷了,不过熟悉了之后就知道他这人很好,尤其对朋友。”
苏和打量一眼四周,似乎在回忆什么,然后继续道:“当初这套房子还是为了我们上学方便置办的,哎,主要是为了我,我家庭条件不好,当时在宿舍里总是被欺负,景哥为了我买了这套房子让我搬出来,后来我们就一直住到毕业。”
陶溪沉默地听着,习惯使然,边听边心里默默做着总结--
两人自小的情谊,同学,秦涵景为苏和买了一套房,替他出头……
陶溪越听越不对劲儿,苏和这是来炫耀他和秦涵景的关系好吗?
“当时,景哥还狠狠教训了那些人,对方有一个人身份很不简单,景哥为此差点惹上麻烦,说起来,我有今天多亏了景哥。”
见对方说完,陶溪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然后缓缓开口,“上次见面我看秦涵景都没和你打招呼,还以为你们不熟,现在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
“……”苏和尴尬的笑笑,“当时梁总在场,景哥自从从秦氏卸任之后,就很少和生意场上的人来往。”
茶水有些烫,陶溪转动茶杯,换了个方向,吹吹,喝一口,嗯,刚好入口。
不得不说这套瓷器茶杯倒是不错。
苏和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但他还是压下脾气,继续道:“你应该见过宇辰了吧?”
“嗯,见过几面,他看起来挺忙的。”
“宇辰现在管理着秦氏那么大的集团,忙是肯定的,以前景哥也差不多,要不是他身体出问题……”苏和像是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突然顿住,然后和陶溪一样喝起了茶。
他以前还觉得苏和的演技不错,他是什么时候瞎的?“久坐确实对他肩膀上的旧伤不好。”
苏和的脸色突然变了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我说的是他心理上的问题。”
陶溪抬眼看向苏和,没有说话。
“哎,这本来是景哥的隐私,不该我来说什么,上次确实是我的助理不对,陶医生就权当是我在表达歉意吧,”苏和放下茶杯,脸上净是郑重,“景哥手腕上有一处旧伤疤。”
“我知道。”
“那你知道伤疤的由来吗?”
“听说是为了救一个朋友。”
“呵,”苏和似是嘲笑,又似是哀戚的冷笑一声,“陶大夫,我听说徐老有意让你留在晋城,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陶溪放下手里的茶杯,直视着苏和,却没回答对方的问题。
“你不妨回忆一下,自从认识秦涵景以来,他是不是一步步接近你,包括你身边的朋友,家人。”
陶溪突然想起了林晨他们,好像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先他一步接受了秦涵景喜欢他这件事,包括陶竹青。
“看你的表情,似乎已经察觉到问题了,”苏和苦笑一声,“就和当初的我一样,我因为家庭和性格原因,曾经被霸凌过,就是那时候,秦涵景出现了,就像救世主一样,后面的发展你也想象得到,我把他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
苏和顿了一下,看向陶溪,一字一顿道:“直到住进这套房子。”
“……”
“看到现在的你,就像看到了当初的我。”苏和道。
“你想说什么?”
似乎早就预料到陶溪会有此一问,苏和喝了口茶水,缓缓开口:“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的身边就只剩下秦涵景一个人,朋友家人都远离了我的生活,这座房子就像囚禁我的牢笼。”
苏和继续道:“秦涵景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他能在你不知不觉间,让一个完全按照他的想法行事,只要他想,他喜欢,你就会永远活的像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他既然那么厉害,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的话,你是医生应该能看出这是什么。”说着,苏和摘下手腕上的手表,露出手腕上的伤口。
和秦涵景的伤疤不同,苏和手腕上的伤疤很整齐,是刀伤。
“为了逃离这里,我自杀过,秦涵景的肩伤和伤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陶溪重新拿起桌上的茶杯,缓缓转动几圈,然后喝了一口,茶水已经凉了。
“那天看到秦涵景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是另一个我……”
“苏先生,”陶溪突然打断苏和,迎上苏和带着诧异的目光,陶溪突然笑了,笑得很冷,“你究竟和多少人讲过你的故事?全班同学?秦涵景父母?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