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临县的医疗条件比较差,新院建立的时候就是为了更多的照顾到临县民众,”透过后视镜,简明看向后座的秦涵景,“方便的话,涵景可以先和我说说你的症状。”
“这个我知道,我来说,”罗毅主动道,“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落枕,我哥没在意,可是一连两个月都没好,而且越来越严重,先是斜方肌和耳朵底下刺痛,然后就是头痛,牙疼,现在连带着肩胛骨和整条胳膊都疼,厉害的时候睡梦中也能痛醒。”
“其他医生看过吧?怎么说?”
“看过,疼痛科,骨科,神经内科,都看过了,没用,还是疼,刚开始止疼药还管用,后来就不行了。”
“是怎么一种疼法?间歇性的刺痛?还是其他……”
“连续不间断的持续性疼痛。”秦涵景突然开口。
“颈椎有没有拍过片子?”
罗毅看秦涵景主动开口,便没再说话,坐在副驾安静的听着。
“有,没有任何病变。”
“嗯,”简明略略斟酌之后,继续问道,“方便问一下你的职业吗?”
“我伏案书写和操作键盘比较多,每天差不多十几个小时。”
“我知道了。”
沉默许久之后,罗毅小心翼翼开口:“简大夫,我哥的胳膊……”
“现在还不能确诊,还需要做个详细的检查才能有结果。”
十分钟后,三人终于到达了新院,接着就是一系列的拍片和抽血化验,直到下午,他们才收齐所有的检查结果,然后重新回到简明的办公室。
片子和纸张被翻来覆去的查看,发出哗啦啦的动静,沉默良久,简明道:“脑部ct一切正常,排除了肿瘤的风险,颈椎也没有发现问题,你伸手,我帮你把把脉。”
秦涵景照做,三分钟后,简明收回手,面色严肃。
“简大夫,是有什么不对吗?”罗毅小声询问。
“哦,没什么大问题。”简明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是直打鼓,廖院长亲自打得招呼,这人身份肯定不简单,如果看好了,这对他之后的升迁将会有很大助益,可麻烦的就是,无论是西医的检测还是中医的把脉,他都没有发现太大的问题,最多有些脾胃不和和神经衰弱。
斟酌再三,简明只能硬着头皮向秦涵景说明自己的结论:“应该是你长期伏案工作造成的肌肉劳损,肌肉长时间得不到放松,压迫神经造成的神经性疼痛,还有点筋膜炎,我开点药给你,但如果想尽快治愈,我的建议是做一下理疗,还有就是平时工作的时候多注意,最好工作四十分钟左右就活动一下。”
“好,我知道了。”
听到秦涵景的话,简明悬着的心落进了肚里,看来他的判断没错,在纸上刷刷写下几个药名,递给秦涵景,“一会儿我陪你去取药,做理疗时间长,我看你要不直接办个住院,也省了来回折腾。”
“谢谢,”秦涵景接过药单,看了一眼,“不过不用麻烦了。”
“嗯?”
“这几种药我都吃过,没什么效果。”
“……”
“今天麻烦简大夫,不打扰了。”话落,秦涵景起身就走。
“等等……”在秦涵景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口的瞬间,简明蓦然开口,却又生生顿住,将人喊回来又有什么用?他还是看不好对方的病。
正当简明不知所措的时候,秦涵景的脚步突然顿住,回身问道:“我听说中医科有一个独立的门诊,由一位老国手坐镇,请问那位医生什么时候看诊?”
“啊?哦,你说的应该是我师傅,可他老人家在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我有幸在他手下学过几年,”简明惋惜道,“是我学艺不精,没能帮上忙。”
“嗯,那就不打扰了。”
简明将人送上出租车,然后急匆匆返回诊室,今天的事他还得好好想想怎么和廖院长交代才好。
“哼,我还以为多有本事,”罗毅愤愤道,“这不和之前那些医生说的一样嘛!哥,咱们怎么办?”
雨又下大了,秦涵景轻轻揉动两下,没有说话。
“要不咱们再给徐老打电话问问?他不是说有办法吗?”罗毅小心翼翼道,“还是咱们就这么回去?”
“你预约的门诊是在老院还是新院?”
“啊?哦,我看看,是老院,六天之后的门诊,哥,你还要去看吗?”
“既然来了,看看吧。”
回到住处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两人刚下车,和正出门的陶溪走了个面对面,对方手里还端着两个硕大的碗,一个盛着土豆丝,一个盛着排骨,正冒着热气。
“呦,怎么回来这么晚?”陶溪笑嘻嘻的望着两人,“你们还没吃饭吧?刚好,今天赶集,我姐姐买了排骨,让我给你们送点。”
不等两人反应,陶溪丝毫不见外的率先走向隔壁院子,“快点来开门,烫死我了。”
听着陶溪被烫的嘶嘶啦啦声,罗毅小跑着拿钥匙开门,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还欠着陶溪一个道歉呢。
“你别光开门,倒是接一下啊。”
“哦……哦哦。”罗毅接过装有排骨的碗,灼热的温度烫得他一个激灵,两人一起脚步匆匆的往屋里跑。
“记得吃完了洗干净再把碗送回去,”不然洗碗的就是自己,“我走了。”
陶溪转身,差点和后面进屋的秦涵景撞个满怀,“呦,这是要留客吃饭呀,下次吧,毕竟你俩的饭菜都是我刚送来的,先欠着,下次吃大餐的时候记得叫我。”
“好。”
没想到秦涵景会理他,陶溪一挑眉,和秦涵景错身而过,走出几步却又顿住脚步,转身问道:“你是不是肩颈这里不舒服?头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