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砚语塞,这个时候他来添什么乱子!还有,谁说不想公开!他巴不得让全世界知道自己的爱人会永远陪着他,字面意义上那种。
但目前的重点不是这个。
他打开键盘敲字,试图讲道理。
[随风潜入夜:重点不应该是被迫公开这件事吗?]
[Seven:你很介意吗?]
随砚跟他说不通,只得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随风潜入夜:没!有!人!介!意!你少给我歪曲事实!]
缪亓则还坐在怀城的机场候机室,航班即将检票,此时的他被随砚的语气可爱住了。其实他根本不在意这个事情,并且以他对随砚的了解,对方也不会在意,只是下意识想逗一逗他,看看对方的反应。
果不其然,反应很可爱。
掐着最后的时间,他快速读完了随砚发来的信息。
[随风潜入夜:我从来没有介意过这件事情,只是我担心会对你的工作有影响,而且消息虽然不是我主观意愿,但到底是从我这传出去的。缪亓则,我们不仅要爱情,还是要事业的。重活一世,真的不容易。当然,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更应该想的是对策。最后重申一下,我一点也不介意,再次和你相爱,是我积了多大的德才得来的。]
都已经这样了,还是要打趣活跃一下气氛。
[随风潜入夜:幸好我上辈子扶了不少老人家过马路。]
[随风潜入夜:所以你明白了吗?]
说不触动,那当然是假的。但是缪亓则心里藏了不少的事情,甚至不知道怎么跟随砚开口。
但是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他依然会给他最想要的答复。
[Seven:我也是。]
[Seven:待会儿见。]
抓紧时间发完消息就匆忙登机,他还有很多话要说,也可以亲口说给他听。
-
随砚看见缪亓则的回复,又调出来他发给自己的航班信息,思索着这会儿应该在登机,于是就没有再发消息过去,反正也要见面了。
晚宴就是个大型交流会,有目的的人自然会左右逢源。随砚没有这样的想法,目测时间差不多了,便寻了个由头跟主家告别。
离开的时候视线一扫,对上左侧前方魏秋至的眼神,见对方用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随砚了然,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已经逐渐入夏,黑夜里不再寂静,早虫开始鸣叫,比任何生灵都先欢迎夏季的到来。
办宴会的地方在郊外,是一连片新开发的别墅区,主办方也是连续买下几幢,得以让晚宴顺利进行。因此离开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烟。
随砚是自己开车来的,没有麻烦陈步或者别人,想着也不会待很久,索性在宴会上连酒都未沾。幸好他避得远一些,也没什么人来跟他交流。
坐进驾驶座,随砚就把西装外套脱掉扔到了副驾上,抬手松开胸口的几颗纽扣,袖子也不例外,往上挽几下,把梳到头顶的头发胡乱抓了几下,成了型的地方得以解脱,稀稀疏疏逐渐落在额头上方,毫无刚刚的一丝不苟,整个人看上去松快多了,像是换了个气质。
看了眼时间,还未到十点,随砚手握方向盘,思考时指尖不经意敲了敲。
缪亓则还有一个小时抵达。
理好思绪,车子便发了出去。
夜晚从来不是荒寂的代名词。
随砚的车子汇入川流,成为万千闪烁灯光中微不足道的其中之一。千千万万的微不足道,构成了夜晚的人烟气。
没有别的想法,随砚只想回家去等待缪亓则的归来。
自从二人完完全全说来,并且顺理成章在一起,随砚就在缪亓则未归的时间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搬去了他的住所,成为了那里的主人。
当然,这是缪亓则提议的。随砚没有意见,于是很快就能执行下去。
到现在,有月余,随砚已经很熟练在那个本不熟悉的地方进出了。
此次的终点当然是回家。
时间还算充裕,随砚向来稳中有序,这一点更体现在开车上。脚下踩得稳稳的,眼睛看得真真的。
然而,总会有意外发生。
迎面驶来的一辆大货车远光灯线过强,引发得对面的一连串车辆喇叭响个不停,连随砚都受到了影响。
光线过强,并且没有丝毫要减弱的意思,随砚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只剩下了一片白,其他的再也看不见。于是他下意识开始减速,以此来获取一些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