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冬至前后的紧锣密鼓,终是在年前就结束了在清棠咀取景的戏份。
剧组由南到北,再从北方挪到西南,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办合适的事情。
全国有多处横店,每个地方都会结合地点特色建造不一样的建筑或场景,以供拍戏等取景使用。
西南的怀城便是其中一个地方。
说是西南,其实对比其他南方城市要更靠近中部地区一点,气候倒算干燥。
怀城比随砚的家乡靠北一点,属于临近省份。既是相隔不算太远,气候习俗等方面或有相通之处,这下对于随砚一行人来说更为适应。
这次众人倒是一起出行,在开拍之前就已经通知过此次春节不会放假回家,故而即便临近除夕,也没有人的心思活络起来。
乍一感受到湿冷的气候,随砚觉得整个人都要活过来了。毕竟清棠咀那个地方属实干燥,有一天早上起来竟然发现自己流了鼻血,后来为了防止此类现象再次发生,随砚在客栈老板的指示下在屋里放了盆水,试图中和过于干燥的环境。
也不知道是真的有用还是心理作祟,倒真的再也没有流过鼻血。
怀城其实不算个热门城市,只是因为是横店的所属地,就从来没有缺过人气。来来往往的人,无论是剧组人员还是试图找一些杂活的人都会在怀城来往,因而即使到了年关,怀城,尤其是横店也颇为热闹。
多的是在外漂泊的人,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回到家乡团聚。
游子,有时候觉得,游得是自己的面子。
众人到达下塌的横店酒店已是傍晚。
一抹霞光划过天空,逐渐沉沦,昭示着这一天的奔忙即将结束。
随砚和缪亓则的房间在同一层,二人满脸倦色,互道晚安之后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二十八,即将新年,热闹的人气更上一层楼。
此次要拍摄的内容是关于大将军和太子的成长故事了。彼时的戚柏舟只是一位太子伴读,自小开始,从太子去专门培养皇家子弟的学堂学习开始,便一直陪伴其左右。学堂设在宫殿之中,由德高望重的太傅进行授教,而戚柏舟一道学习,说是伴读,其实也算是虞言念的玩伴。
自小到大。
剧组对于到处跑这件事已经非常熟悉了,因而能很快稳定下来并且投入新一轮的准备当中。短短一天时间,众人各司其职,很快便能进行拍摄。
其实今天要拍摄的情节并不是随砚和缪亓则二人的戏份,虽然都是戚柏舟和虞言念,但过于小的年纪就不适合让成人去饰演,无关演技。
到场的是两位八岁左右的小孩子。二位小朋友应该不是第一次进行演绎,对于要呈现的角色也早早知晓,并有自己各自的监护人进行引导,很快就能投入。
随砚早早拉着缪亓则到场,学习参观二位小戏骨的演绎方式。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演绎的行为方式和特色,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闪光点,这一直都是随砚的学习准则。更何况,小孩子的灵气会更加充沛,对于自己所理解的、所想要的能够更加直观明了地呈现出来,因为这都是他们内心最真实的世界。
孩童的世界,是成年人向往的天堂。
两位小朋友只负责饰演虞言念和戚柏舟的初见,小豆丁一样的年纪,剩下的都由随砚和缪亓则来饰演,从少年到青年。
随着两位小朋友装造的完成,随砚不得不再次感叹装造组的巧技。
今天没有他和缪亓则的排戏,二人都是私服,裹着一黑一白两色的棉服守在程景后面。他扯了扯身旁缪亓则的衣袖,低声跟他感叹:“剧组的妆造真用心,这俩小朋友真像那个时候乖乖巧巧上学堂的学童,规规矩矩的!”
缪亓则顺着他的力道探过手去摸了摸他手背的温度,感受到温和便放下心来,那只手也没有收回,就着搭在上面的姿势逗他:“你见过?”
随砚眼睛一眨不眨看向现场,轻声说:“电视里面见过。”
话音刚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职业,收回视线看向缪亓则:“哦对,我们也在拍电影!”
缪亓则被他的反应引得轻笑出声,本就没打算细究的心思更加不在意。
倒是他俩前方的程景听见了随砚的问话,转过头来跟随砚说:“要么你以为我花大价钱请来的装造团队是开玩笑的吗?”并且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俩:“我可没有偷听你们讲话,是你们讲给我听的。”
不过也没人在意到底是不是偷听这回事,随砚对他呲牙笑了笑,又把自己的注意力移回了小朋友身上。
年纪相仿戚柏舟和虞言念身形也相差不大,二人时常走在一起,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那头的场控做好一切准备,就用对讲机报告给程景,程景作为主控,收到消息自然发号施令。
“《六千里路》第一百五十七场一镜!”
“Re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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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的戚柏舟还没有挺拔的身躯,常年不见人让他觉得一切都颇为新奇。他缀在戚家大哥身后,小跑地跟着,两只眼睛好奇却又不敢大肆观望周围的一景一物。
戚家大哥名唤戚周行,见他走路有些吃力,便放慢了自己的步子。
“小舟,见到太子要好好相处,现在起,你就是他的伴读了。你要记住,你是他的伙伴,但同样是臣,万不可失了礼数。”
小戚柏舟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抬头看向自己高高的大哥,“什么是伴读啊?”
戚周行蹲下身子,对自己的小弟解答:“就是,现在开始,你要和他一起学习,一起生活,然后乖乖长大。”
戚柏舟懵懂问他:“那哥哥呢?我不想离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