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教授在管理员的陪同下坐在管理室的凳子上等待随砚,远远看见人靠近,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随砚朝罗教授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对方仍旧没什么表情,但是他知道,罗教授明白他的意思的。
没人,没有奇怪的地方。
管理员:“随先生您来了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随砚说没有,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他:“我刚刚在西区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墓碑,是你们一直忽略了那个地方吗?”
墓园日常是会有人负责打扫的,虽不至于做到一尘不染,但是那么厚重的灰尘是不可能存在的。
管理员哪知他的心思,生害怕怪罪他们,忙不迭辩解:“哪能呢!怎么可能呢!我们的管辖范围是不可能会出现那个情况的。至于你说的那个地方,我不记得有人买那块儿地啊,我来来回回了那么多遍,那就是块儿隔离出来的小空地啊。还是因为当时设计师规划的时候分割出来了一块儿,说是那块儿会影响整体美学,我也不懂这些,但是确确实实一直空着。随先生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随砚眉头轻微松动,拿出标志性的微笑,给管理员服下定心丸:“我刚刚想了一下,我好像记错了,我描述错位置了,至于我刚刚说的灰尘,也是没有的事,我跟您开玩笑呢,请您见谅。”
管理员松了一口气,忙连声道没事。
回去的路上,罗教授见随砚一言不发,也没开口问他之前的话有什么含义,只是在看见他的手上黑黑的一大块儿的时候拿出了帕子,把他的手举起来拿帕子仔仔细细擦了一遍,见灰尘不见了才满意地放下。
她一遍收着沾上了灰尘的帕子,一遍跟随砚唠叨:“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你怎么不弄脸上,跟个花猫一样。”
听着罗教授的絮絮叨叨,随砚深表无奈,却也没说什么来反驳,老老实实受训诫。
随砚把罗教授送回家之后就要去工作室了,临走时还悉心叮嘱了几句,说是有什么事情就随时给他打电话,让她上下班注意安全。
说话间手机来电响了好几遍,都是工作室打来催他赶紧回去的。随砚全都挂断了。
罗教授见答应了半天对方还在唠叨,假装生气地提高音量对他说:“你是妈还是我是妈啊!胆子肥了管我头上来了!”顺手把随砚推出了家门。
随砚被罗教授突如其来的不优雅言行哽住了,自觉理亏,抬起右手摸了摸鼻尖,“那我走了?罗教授注意身体。”
罗教授用最后的耐心答应下来了。
工作室是随砚的个人工作室,名字叫砚睢传媒,是他成为那届影帝之前创办的。和原来的公司合同到期以后,他就没再续约了,拿着攒下的资本人脉创办了个人工作室,自己当老板。经纪人王旭升倒是跟着他跟出来干了。
工作室成立初期没什么资源能力,也是在随砚成为影帝之后迎来了发展期,经营人员组也很给力,在随砚的授意下,抓住这一次机会,一举打出了影响力,使得随砚的个人工作室有了一定的名气,甚至这两年已经开始签新人了。
随砚稍微加了点速快速到了工作室楼下,进门的时候铃声又响起了,随砚迅速接通说了一句“我到了,马上就上来”之后,还不等对方说什么,先一步挂掉了电话。
随砚有小半个月没来工作室了,有工作的时候就去各处奔波没空来,没安排的时候直接连门都不怎么出,突然间仿佛还有点不适应。
经纪人王旭升在随砚办公室门口望着电梯的位置,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随砚。
进入办公室,随砚让来人坐着说,自己在对方对面坐下了。王旭升左右看了看,思索了不到一秒就挑着侧面的沙发坐下了,颇有种三方对峙的感觉。
随砚先一步开口:“说吧,什么事?”
对面的是一个小男生,年龄看上去20岁左右,面对随砚的问话,支支吾吾半天不敢开口。
随砚还没说什么,王旭升先一步替他说了:“这小孩想解约退圈,怎么说都不听。”
随砚看向那小男生:“你经纪人是谁?”
这下他答得出来了,“我经纪人是赵姐,赵韵祁。”声音颤颤巍巍的,音色倒很让人舒服。
“那怎么不见她?你这么大的决定她不在意吗?”
见对面那人快要哭了,王旭升啧了一声,说明情况:“小赵被他气病了,连着劝了他好几天他都态度很决绝,一下子发烧了,现在在家修养呢。”
越说那孩子眼泪更多了,边说边含糊不清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赵姐,但是我真的要走。”
随砚没当场做决定,说着不太近人情的话:“你先回去好好想想,不仅要捋清楚自己的想法,还要想想解约以及你能不能承担得起你做的决定所带来的结果,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我不一定会让你走,但会给你一个你自己也同意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