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悄悄的睁开一只眼,却只能看到李承泽的下颌线。她又快速的闭上了眼睛,生怕来往的宫人发现戳穿她的谎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芷被放到榻上,耳边是淑贵妃的惊呼声还有李承泽着急找医官的声音。她感到腿脚处的衣裙被掀开,淑贵妃的惊呼声更大了:“天啊,这孩子的膝盖怎么肿成这样了?彩芬,快去拿药酒来!”
大理石上跪了两个小时,能不肿么?白芷心里隐隐担心起来,也不知道听云怎么样了。
医官急匆匆的赶来,把了脉开了药,然后诚惶诚恐的下去煎药。白芷是在身边都静下来后才慢慢睁开眼睛,然后缓慢的伸出来拉了拉李承泽的袖子:“承泽......”
“阿芷,你醒了!”
呵呵,根本没睡。白芷扯了扯嘴角,伸手抹去李承泽额头上的汗水:“听云呢,你把她落在皇后那了?”
他怔愣一瞬,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冲着门外喊来了谢必安:“王妃的贴身侍女呢?”
“已经被郡主送回来了,现在在隔壁上药。请王妃放心。”
“好了你放心,没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就是不太方便走了。还请殿下日后照顾小女子了。”
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了几分笑容:“这有什么,我天天照顾你都成。”
李承泽上塌,伸手环住白芷,心疼的看着她的膝盖,想伸手触摸,却怕弄疼了她。心疼的垂眸,他将白芷揽的更紧:
“对不住,连累你了。”
白芷伸手拉过李承泽的手,上面还有因为紧张而扣出的指甲印:“所以,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让庆帝突然翻脸,甚至是让许久不出现的皇后露面亲自教训她来敲打李承泽。
“因为我想走。”李承泽垂眸:“因为我想带你走,京都的事情我不想掺和了。范闲去了北齐,我在北齐干的事情肯定会被翻出来,到时候我与他,便是敌人。”
白芷眨眨眼:“那你想与他为敌么?”
“我与他很像。”李承泽轻嗤一声:“这样的人,最好不要与他为敌。不光是因为我自己。阿芷,夹在我们二人中间,我不想你为难。”
“我不为难。”白芷闭上眼:“承泽,我是你的妻子,我们夫妻一体,休戚与共。”
暗流涌动的皇城内,一对恋人静静依偎着,感受彼此的心跳。
皇后被禁足了,也算是对白家的交代。可明眼人都知道,幕后指示的人是谁,可全都闭口不言。
台阶已经给了,他们不下也得下。
在宫里待了一天,白芷在李承泽的陪伴下回了王府。刚歇下没多久,白母眼泪汪汪的出现在白芷面前。
“我的儿,你如今怎么样了?家里担心死你了,你也不往家里捎个信。”
看着送到嘴边的补汤,白芷欣然接受了:“娘,没什么大事,就是跪了一个时辰而已,伤的都是外伤,师父已经来过了,两天就好了。”
“外伤?宫里不是来人说?你小产了么?”
白芷被呛的不行,咳得满脸通红,甚至眼角都流了泪水。等顺过来气后她才开口:“谁说的?!我根本就没有!”
“是袁公公说的。他虽然比不上侯公公,可也是伺候陛下的老人了,他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白母看着白芷的态度,拿起帕子止住了泪水:“你二叔气的不行,今天已经去了鉴查院写折子要去弹劾皇后了。”
“根本就没有的事!”白芷急了,叫住听竹让他去找二叔制止他。她拉过母亲的手:“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啊?”
“不多,袁公公亲自来亲口和我们说的,还说什么陛下让我来照顾你几日,让你早点恢复身体,为皇室开枝散叶。如果你二叔明日弹劾的折子一上去,想必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你被皇后罚跪小产的事情了。”
庆帝这个老登,他想干嘛!
白母走后,白芷叫来了李承泽说了这件事。李承泽皱着眉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恰好这时听竹回来禀报,说二叔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撤不回来了。
“想必这次要就藩的事情让陛下有了松动,故意造出事情来敲打太子。”李承泽皱着眉头一脸的凝重,最后还是无奈:“宫里那位,到底想干什么呢.......”
现在的他们不知道庆帝究竟想做什么,等到想明白那天,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