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艾德琳没他们想得那么复杂,她在不惹麻烦的情况下,活动行程规律得可怕。
她只在两个夜里出过门,去游乐场那晚有安保不提。
而第二次,也就是昨天晚上,她的难得起意,让这些人有了可乘之机。
所以,福福只是负责定位。
也是因为她担心福福受伤,第一时间把它扔了出去,小家伙因为惊吓没有找到皮卡车上藏着的她,再加上弗兰克的无心插柳,那个假警才没有发现她和伊恩。
那么,接下来的第二个巧合。
第二个巧合——拙劣的枪手、专业的假警。
警方的弹道分析报告还没有出来,但是不需要看报告,艾德琳也知道,这个枪手只是为了下一步诱骗艾德琳和伊恩上“警车”做的铺垫。
他们知道艾德琳有些本事,在留活口的情况下,动静不大地带走她非常困难,但同时他们也知道她的弱点——护短。
米奇还关着,那就剩下了伊恩这个非常合适用来威胁的男朋友,更恰好的是,他们今天还一起出门了。
所以,是什么人,要绑架她。
这个人对她有所了解,但是不多。有一定的能力,比如雇佣凶手,找人假扮警察,但又极其害怕真正的执法机构。
这不像是寻仇,更像是希望从她身上得一些东西。
到底是什么呢?
***
晚餐后,伊恩和利普聚在书房里。
伊恩的手还没碰到沙发,艾德琳就出声阻止,“别,那里是禁区。”
利普挑眉,“我以为他在你这里拿的,是无线纵容体验卡呢。”
“说正事。”艾德琳把自己一下午写的思维导图递给利普。
利普只看了一眼,“失去一只猴子的单纯的爱让你痛彻心扉,然后头脑不清晰了吗?我不认识华文,伊恩你认识吗?”
正在仔细研究这只绿色沙发有什么特别之处的伊恩回答,“这张沙发怎么了?”
没办法,不管伊恩在研究什么,艾德琳把自己的想法和利普说了一遍。
利普虽然觉得艾德琳分析得很对,但是,“艾德琳,你太关注细节了,绝大部分人,压根注意不到,也做不到你设置的细节标准。而且,你只停留在微观的话,会忽略宏观。”
艾德琳看着利普,用沉默表达她的不赞成。
利普重新取出了一张纸,“不要做加法,做减法。从我的角度来推演一下,很简单,第一,你得罪谁了。第二,你有什么价值。”
利普自顾自地边说边写,“你来这里时间不长,得罪的人虽然有点多,但大部分都在南区。那些人加起来都凑不出买那辆吉普车的首付,所以排除他们。”
“然后就是疗养院那桩事,虽然我知道得不多,但是可以想象他们的能力有多大,否则你也不会是战损状态回来的。所以如果真是潜在的幕后老板,他会直接要了你的命,而不是再一次留着你增加风险,那么排除养老院幕后还藏着大boss的可能性。”
“所以,已经没有明面上你得罪的人了。那么,寻仇的可能性排除。”
艾德琳也觉得,并不是寻仇这么简单。
“接下来,图你什么。从你自身角度出发,你唯一可以图的,就是钱。但你太低调了,浑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块钱,真要是从哪里打听到你有钱,他应该随便绑架家里的一个人,这更简单。”
“所以,在我看来,只剩下唯一的可能性,对方因为你和某些事情产生了联系,盯上了你。”
听到这里,艾德琳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她拿起电话,打给林律师,“林律师,打扰了,我没什么事情,不用担心。我想请问,那天为什么会去找那位伊莎贝拉·阿隆索大夫吗?”
原来,林律师考虑到艾德琳是个女孩,在小镇的那家医院里,特意强调需要一位女医生。
阿隆索大夫问这里是不是有些反向的性别歧视,他解释了自己的委托人是一位华国女性。
然后,艾德琳又给加西亚打去了电话,“谢谢,加西亚,我没事的,你知道,那地方治安不好。对了,你能帮我查一下,上次疗养院那个案子——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我只是想知道,记录里面,那位姓舒的嫌疑人,是什么时候联系自己律师的?”
果然,舒家那位垃圾堂兄被警察带走的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律师,也就是说,他通知家里自己出事和告知“一位华国年轻女性”的时间也对上了。
“这个舒家,可真会取名字。”艾德琳把自己手里的纸揉成一团,往试图偷偷摸沙发的伊恩砸过去。
舒念安,片刻安宁都没有。
舒思和,压根就没学会正确地思考和平平和和地过日子。
舒然,从不顺其自然,偏爱强扭的瓜。
那么,还有一个人呢?
艾德琳看着窗外的夜色,想到了那个温和有礼的舒津南。
的确是与虎谋皮,只是这只虎,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