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溪那边似乎在忙,消息回得极快。里面有不少错字。
发现错字也快,当即撤回,又重新给她发。
沈姜也不便打扰他,写道:[知道了,你也小心,闲下来再联系。]
纪文溪:[ok。]
沈姜这才叫了从刚刚起就陷入自闭的笔仙:[找找吧,那家在哪?]
笔仙滚进床底,没了动静。
沈姜叹了口气,正要把它拿出来,就听梨树问:“说好的报仇呢?”
“不急。”沈姜指了指树根上仍在挣扎的男孩,“先把他的是处理了,你也不想我进了沈家后又被他影响吧。”
梨树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我可以让他魂飞魄散。”
男孩僵着不动了,企图装死。
“不用,就在附近,花不了多少时间。”沈姜道。梨树有些不满意,但也只能应了:“去哪?”
“他死的地方。”
“就在旁边。”树根一指,巧了,和沈家现在的宅子是邻居。
“......别告诉我这孩子原来就住在沈家。”沈姜看了看巷子两旁的墙,她完全可以翻进左边完成任务再原路回来再翻右边。
倒是省事。
“是啊,他死了以后。家里人不肯罢休,冲进隔壁把一老一少活活打死了。等他们家大人回来,尸体都烂了。两家打了好一阵官司,后来是老太太和小男孩的鬼魂现身,才把他们给吓得搬了家。不然沈家便是有些钱,买了这宅子也只能喝西北风。”梨树晃了晃树根,男孩便如同旗子一般在空中飘荡。
沈姜看着有些心疼,也知梨树已忍耐到了极限,这会儿不好对她发难,拿男孩儿出气。
便对梨树道:“帮我找身新衣裳。”
说完也不耽搁,往墙上一蹬一跃,双手已攀上墙沿,略一用力,整个人就上去了。
院子已荒废许久,遍地枯枝残叶。阴风阵阵而过,吹得沈姜一个激灵。
“吱呀——”
似乎有房门被推开,紧接着,一道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沈姜的视野里。
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头上破了个大洞,还“汩汩”冒着血,左脸高高肿起,右脸则被磨去大半,几乎见到了颧骨。
她的衣衫破损,血迹斑斑,走路一瘸一拐,手中却紧紧抱着柴火,喃喃自语。
“小苒就要醒了,天冷,得赶紧烧好汤婆子,得熬乌鸡汤……”
她蹒跚着走到灶前,刚把柴塞进去,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男孩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灶膛内传出,沈姜当即跃下去,眨眼间到了灶前,拿出水浇了上去。
老妇尖叫一声,伸手去推沈姜,却意外发现推不动。
她看着已经熄灭的炉子,又恼又恨,现出白骨模样,要将面前人当做新柴,把炉灶烧得又热又旺。
却有一道金光挡住了视线。
老妇愣了一瞬,伸手去碰,金光散成无数只蝴蝶,绕着她飞舞。
一时间,所有的不甘与怨气悉数抛之脑后,她只顾着追逐着蝴蝶,顺着群蝶引出一条金光璀璨的路,慢慢前行。
恍惚间,她听到背后有人叫她。
正要回头,一只蝴蝶飞到她眼前,吸引了她的目光,带着她一步一步向前。
......
沈姜“咣”地一声倒在地上,缓了几口气之后,才有力气拿出蔷薇塞进嘴里。
[第一次超度,就是三只年岁不小的鬼,你可真有本事。]笔仙慢悠悠地写道,沈姜没开口,等着身体回暖了,才在梨树的催促下起身,翻墙出去。
落地时不由得一顿。
她原本用来扶乩的沙土上,被人写下“谢谢”二字。
梨树:“不是他,是那个小姑娘走之前写的。”
沈姜点点头,将东西都收好,而后翻墙进了沈家。
正好遇见一个六岁的小男孩。
四目相对之际,小男孩忽然笑着跑过来,高高举起双手:“小姑姑!”
沈姜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下意识伸手将男孩抱了起来。
男孩双手搂着她的脖子,声音中满是依赖:“我好想你,你这几天去哪里了,都不陪我玩。”
这应该是“沈姜”大伯家的孙子,今年才六岁。
“沈姜”家从祖父往下,是两兄弟,“沈姜”父亲行二。
大伯家有一子一女,长子已成婚,育有一子二女,两个女孩一个四岁,一个去年才出生。
女儿则刚满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