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杀他们,即便现在有这个本领,还是不想对他们做任何事。是觉得他们是对的,还是......非要让我经历过你所经历的,才觉公平,才觉满足,才觉得不亏。”“沈姜”的眸中不含有一丝情绪,她抬起手臂,缓缓掀起袖子,露出了鲜血淋漓的手,“二十七刀,你还记得吗?”
沈姜下意识捂住了右臂。
她当然记得,当时是如何被按在地上,被人用美工刀一下一下的割着右臂。
老实说,她不太记得手被划伤是什么感觉,因为当时为了控制她,不知是谁跪在她的胸口。
一个人,一百多斤的重量全部压在她的胸口,加上那人还刻意使劲。
胸口的疼痛让她顾不得手臂上发生了什么。
直到美工刀片卡着自己骨头被折断,他们又没准备多的一把,才放了几句狠话之后离开。
是为什么来着?
哦,是音乐老师教了她一曲小提琴曲,然后当众夸她学得快,有天赋。
他们就要让自己永远弹不了琴。
那次她昏迷到后半夜才醒,也算是幸运吧,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再也睁不开眼,手臂上的伤口虽然深,但多是皮肉伤,骨骼经络虽也被殃及,到底有限。
换句话说,康复之后,她不但可以拉小提琴,还可以弹钢琴,甚至弹古琴。
可从那以后,她再也没碰过乐器。
面前的“沈姜”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分明没有给柯奴说过这件事。
还是说,从她一进门,与“沈姜”照面开始,对面的人就在读取她的记忆。
因为她们是“一个人”,所以读取记忆这件事很简单,这会儿功夫就读到了美工刀的事。
“沈姜”手里拿着一块美工刀片,那上面还沾着她的血,伸直了胳膊,要沈姜接下:“杀了他们。”
她冷声道:“为我们的过去,为我们的未来,为这样的事不再发生。”
见沈姜无动于衷,她又道:“你经历了这些,应该明白。这个世界现实而又残忍,成王败寇,优胜劣汰。你只有展示出你的强大与决绝,别人才会怕你,才不会再欺负你。”
她的声音渐渐软了下来:“我们答应过阿姨,要好好活着,不是吗?”
沈姜的眸光微动,声音也软了许多:“是啊,那......你去吧,我会拦着柯奴。”
“沈姜”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你杀过人吗?”沈姜问她,却不需要她的回答,“我杀过,我知道杀人的感觉,并且尽力去克服,所以有信心能够走出来,像阿姨说的那样,好好活着。你呢?”
“杀了他们,还有别人。我帮你动手,非但不能威慑到他们,还会更加强化你‘灾星’的名头,只要我离开,他们的怨恨和恐惧都会反扑到你身上。脆弱的你......承受得住吗?”
“那你别离开,留下来,我们陪伴着彼此,就这么一辈子,不就好了?”“沈姜”的眼睛泛红,“算是我求求你,别再丢下我一个人......”
沈姜叹了口气,手持匕首直冲柯奴而去,顺势向“沈姜”打出一道天雷符。
雷声轰鸣,“沈姜”当即化作灰烬。而原本看着十分痛苦且无法控制自己的柯奴敏捷地闪开,眸中掠过杀意。
柯奴轻喝一声,她身后尚未成型的两个透明人影就冲向了沈姜。
沈姜拿过莲花灯,灯焰霎时变得鲜红。
透明人影似乎被钉在原地,逐渐扭曲。
屋内狂风大作,卷起了桌椅。直冲沈姜砸过来。
沈姜避开,拿出电锯。
这屋子虽然不小,可毕竟是室内,黑蛇要是出来了占不到半点优势,反而会因为相对狭窄的空间影响战斗力。
此时虞亭已一挥剑打散了屋内的“人”,剑尖直冲柯奴面门。
其气势骇人,柯奴第一反应竟不是迎击,而是躲避。
两人在屋内缠斗起来,柯奴仗着自己身量小,动作灵活,以闪避为主。
偏偏有个沈姜捣乱。
沈姜自知自己在这里面是最弱的一个,也不冲到前面给虞亭添乱,就观察着柯奴的行动轨迹,逮着机会就扔张符咒,什么天雷符束身符荆棘符飞沙符,在不影响虞亭的情况下,一张接着一张,毫不心疼。
在确认柯奴怕雷之后,天雷符更是不要钱似的用,没多会儿功夫,整间屋子已是处处焦黑,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