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担忧地看向林早早,林早早接过来翻了两页,终于有能看清的留言,上半部分被烧掉了,留言框就写了五个大字:你会后悔的!
“我当时怎么没注意到这页。”
“这狗爬字,绝对是季同峰,在同学录上乱写是想怎样。”
林早早点点头,难怪自己没看,可能当时就预感到没有好话。
“丢了吧。”
“算了,没剩多少了。”
“该死的,别让我找到纵火犯。”
仓库里除了一些杂物,存放了许多林早早从小到大的相册、同学录、奖状等等东西,大部分烧没了,有些可能压得紧实,保有部分残骸。
林早早收拾着收拾着,眼眶不知不觉又红了,她吸了吸鼻子,让其他人回去休息,程修远等人很干脆地走了,舒白薇陪林早早收拾到凌晨四五点,期间林父林母过来也被林早早赶回去。
这件事情闹得不小,第二天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纵火是其一,其二是里面贵得吓人的物件,有说是古玩的,有说是字画的,一位儿子的同学的表哥的邻居在警察局工作的大姐信誓旦旦说是狮身人面像,整个烧碎了。
财物价值能在最大程度上激发警察的办案效率,当天下午就圈定了几个犯罪嫌疑人,然后通过逐一问询确定了唯一作案动机充足的犯人。
郭杰书一开始大喊冤枉,坚决不承认是自己放的火,但当警察提及重大财物损失的时候,他瞪大眼睛,矢口否认:“不可能!那个照相机、照相机……我记起来了,我出来碰见那个男的时候还挂在他脖子上!”
“所以你承认纵火了对吧?”
郭杰书飞快闭上嘴,眼神乱瞟:“我不知道,在我公司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说一句话。”
郭杰书没有等来旅游社的法务,只等到经由法务确认的辞退书,上面罗列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辞退理由,重点强调夸张到离谱的投诉率,像撞钟一样在郭杰书的脑海中炸开,震耳欲聋。
郭杰书终于垂下脑袋。
“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小教训。”
他没想到仓库里有那么多纸质易燃物,打火机丢出去的瞬间就着了火,他扑了两下没有扑灭,火光冒出来,同时脚步声传来,吓得他夺路而逃。
郭杰书不承认主观故意,认为是无心之失,并且信誓旦旦照相机当时不在仓库里,是他们故意陷害他。
“照相机的价值我们已经请专家核验过了,这种知名大师手工制作的照相机价值不菲,每一台都有独立编号,你说他们用这个陷害你?”年长的警察神色严肃,沉重的语调饱含质疑。
年轻些的警察补充说:“而且这位大师已经去世了,他的几个徒弟都不保证能百分百修复师父的作品,当然了,烧成这样想修也修不了了。”
郭杰书难以置信,眼前仿佛沉甸甸的乌云压下,困住他的手脚,堵住他的嘴,把他压在地上,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
外头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年长的警察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是旅行团的人,他们要来作证,指证犯罪嫌疑人。”
时尚洋气的吴姐走在最前头,率领浩浩荡荡的大爷大妈团,声音尖锐嘹亮在整个警局大厅回荡,大骂郭杰书是骗子、黑心肠、纵火犯。
“啪”的一声,往桌上拍了一张联名举证,旅行团所有人都在上面签字,密密麻麻的红手印颇为震撼。
吴姐还说他们正在跟其他旅行团的游客对接,预计到明天签名的人数可以翻三倍,到时候他们再来警察局作证。
警察连连感谢,好说歹说把大爷大妈们劝走,回去面对郭杰书就沉下脸,冷笑:“自己看!”
另一边,当地居民和外来投资商积怨已久,这件事后,村委会立即召集一群当地居民,提着铁锹、锄头去向旅游公司讨说法。
旅游公司拿出一系列证据撇清关系,但是当地居民不管这些,他们没文化,听不懂,就认准你们罪魁祸首,看看到底是你们的纸张厚,还是他们的喇叭响。
旅游公司捏着鼻子赔了一大笔钱,转头一纸文书送到郭杰书手上,成了第二被告。
林母端了一盘水果进去女儿房间。
林早早慌忙擦了擦眼睛,可是一转头眼眶更红了,妈妈一开口,她的眼泪止不住流淌。
林母把水果放在桌子上,拍了拍床铺,等林早早走过去后,把女儿拥进怀里。
“过去的记忆丢失了固然可惜,可我们更应该活在当下,未来还会创造更多美好的记忆,对不对?”
林母把手机银行的入账记录打开给她看,她不解地睁大眼睛。
“当然了,这些跟妈妈宝贝女儿的重要回忆相比不值一提,就暂且充入未来嫁妆,妈妈先替你保管。”
啊?
这话题跨度大得莫名其妙。
“妈妈帮你要到那个男孩子的微信。”林母温柔的眉眼闪过一丝狡黠,“勇敢点,最多就是被拒绝,失败也是刻骨铭心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