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猫着身子躲在假山后面,正准备找个机会悄摸摸地出去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爷,咱们祈陌春坊都是敞敞亮亮做生意的,绝对没有您说的地下赌坊啊。”一道娇媚的女声哀求着。
地下赌坊?
“搜。”被喊“爷”的这个人好像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无情地下达命令。
“严妈妈别急,到底有没有一搜便知。”
等等!这个声音听着怎么有点像裴樾?
他在这儿干嘛?
今穗在假山之后蹲了许久,外面的人还是没有要走的迹象,她忍不住换了个姿势,想将双脚松泛松泛,动作间不小心碰到假山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声响,好在外面没有什么动静,应当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是下一秒,裴樾走到了假山与墙之间的缝隙里,将今穗蹲了许久的窘迫一览无余。
“你……”裴樾欲言又止。
今穗因为是翻墙进来的,脸上都沾了些灰,此刻灰头土脸的,又是躲在这样一个地方,不得不令人惊讶。
裴樾沉默了一会,他默不作声地回去将还在院中焦急等待的严妈妈支开,才对着缝隙里的今穗沉声道:“出来吧,没人了。”
今穗艰难地从假山后钻出来,揉了揉酸麻的双腿,又走到裴樾的身边。
二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你……”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气氛更加尴尬了。
过了会今穗才试着开口:“世子来这儿是在办案吗?”
显然今穗先前听见了他说的话,他回道:“嗯。那你在这儿是……难不成和这个案子有关?”
今穗连忙摆手:“当然不是,我……”
她说着又结结巴巴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但是她这般遮遮掩掩的样子,反而更可疑了,今穗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我有一个朋友,我今日来这附近寻她,发现她进了祈陌春坊,但是门口的守卫不让我进,所以就翻墙进来了,结果正巧碰上……”
今穗越说越没底气,说到最后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她的这个解释应该和她莫名奇妙出现在假山后面一样令人匪夷所思。
“那个,我说的都是真的。”今穗试图为自己挽回一下。
“哦?”裴樾说话的语气颇有些玩味。
他的属下不一会儿就搜查完毕,回来向他汇报情况,见他身边突然出现个陌生女子,害怕机密泄露,不敢说话。
“但说无妨。”裴樾看出了他们的顾虑。
今穗突然觉得非常惶恐,此地不宜久留,万一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突然间被人杀人灭口了怎么办。
这么想着她就准备找借口离开,但是她慌乱间听见那个属下说:“大人,在后面厢房搜到了密道,可通往一处地下赌坊,里面疑似有孟家的手笔。”
乍一听见他提到了“孟家”,今穗忽然间又改变了主意,暂时没有离开。
“可看出是与孟家哪一房有关。”裴樾严肃问道。
“回大人,属下暂时还查不出来。”
“带我过去。”裴樾吩咐。
他立马进入了高度紧张地查案状态,走之前用眼神跟今穗表示告别,然后就在这些人的跟随下往后院厢房走去。
撞见裴樾查案也实属意外,其中还牵扯到了孟家,应当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想到自己还有正事没办,今穗没在后院逗留太久,就想办法不动声色地混进前堂。
正值夜晚,祈陌春坊的大厅内笙歌阵阵,环境嘈杂,人员杂乱,没什么人注意到今穗,她就顺利地混进去了。
祈陌春坊大堂中央有一处宽阔的高台,高台之上正有人在上面表演歌舞,底下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今穗也悄悄找了个无人注意到的角落看那高台之上的人。
只见上面有个穿着清凉的舞姬,以红纱蒙面,正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她看不清这人的长相,倒是觉得她的身形与施窈有几分相似。
难不成施窈白日里做果子局掌事,入夜后就来这祈陌春坊做舞姬?
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些,况且今穗从未听说过关于她的这件事,施窈把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瞒得也太好了。
今穗对施窈这个人更加好奇了,也更加坚定了她心底的一个想法。
随着乐曲渐近尾声,台上女子一舞即将结束。
众人都在底下起哄着要她摘掉面纱,但是这女子只是施施然朝着众人行了一礼,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任谁挽留都没有回头。
今穗想弄清楚这人究竟是不是施窈,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正好见那女子准备推门进入房间,看见她时眼神不自觉慌乱了几分。
她赶忙追上,对这那女子的背影试探喊道:“施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