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莨闻言呼吸变得深沉起来,脸上沉了又沉。
云归怕大家想跑偏,赶紧拉下衣袖开始赶人,“好了,好了,明儿都有事,薇姐住下,别人回去都回去吧。”
“切~什么别人,他像走的样嘛!就挤兑我一个?”莫皓擎一派纨绔,“不管,我也要留宿,给我安排客房!”
元莨自然不会跟着出去,待屋内只剩俩人时,他拉着云归坐到踏上,而后将云归小腿抬放到了自己腿上,然后拉开裤脚。
“没事……”云归放缓了语气,软软地,像是有意服软讨好。
元莨觉得胸口上仿佛羽毛划过,刺刺挠挠的,不可名状。
“顾熳做的?她竟然欺负你?”
云归不接话,将头转过一边。
“尽染……”检查完伤口,确认无碍后,元莨转身抓住她的手。
云归手心一片冰凉。
“真没多大伤,关于那个女子,莫皓擎说他来收尾,明日便派人将她送到南边投奔亲戚去。”
元莨闻言,下颌骨依旧紧绷,转身搂上了她的腰身,将她头按在自己肩膀上,“我问,你在顾家经常受气?”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让他有此联想,云归并没想好回答,就觉得他的气息似乎灼热了一点,室内微光下,甚至能看到他起伏不定的胸膛。
“这是你拒绝我的理由?”他问到,同时垂眸看她。
云归愣了愣,从他眼里看出一抹心疼,随即坦诚地点了点头。
元莨搂着她的手更紧了,“顾熳随圣驾前来金陵应该是皇后安排的,安排她……”
云归见他说不下去了,忽然笑出了声,补充道:“冲你来的吧。”
元莨眯眼,“你怎知道?”
云归笑笑,“恐怕只有你自己还不清楚,顾熳此行,就差以宁乐王妃自居,况且,她处处都是王妃阵仗,坊间的传言可精彩了,你想听吗?”
“……”八卦中心的宁乐王,霎时觉得有些心梗,“传闻终究是传闻,我心悦你,我的王妃也只能是你!”
可是这话说得轻巧,可真执行起来,难度不小。
云归没有往深处计较,有些疲惫。
夜终归于寂,云归扯下外披衣袍,斜靠在床头,准备目送元莨。
可元莨倒并不打算离开,宽衣解带,厚脸皮的爬上她床。
云归扭头看了眼更漏,子时都快过了。
元莨理所当然地伸臂过去,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你到底知不知道规矩!”云归用手抵在他胸口,假意挣扎。
元莨微挑嘴角,笑着反问道:“这些天都这么过的,你睡着时,可爱的很。”
想想也是,云归偷偷弯了嘴角,起身道:“你这连日操劳,应当好好休息才是,明天别来了。”
说完便越过外侧的元莨吹灭烛火,继而躺下,很快睡了过去。
元莨:“……”重要的是明日参宴,他还没来得及提。
他不知道的是,在云归这,在元莨身边才能一夜安眠。
翌日,便是皇帝在行宫首开的皇家宴会。
因为之前大肆宴请的都是地方豪绅,官方拘束多,故而皇帝此次只宴请了江南附近的少数宗亲,就连后宫嫔妃也只有原就在这的谢贵妃一个。
元莨一大早便赶回行宫,不过他走之前特意摇醒云归,直接通知,而非征求意见。
忙忙碌碌大半日,待他从行宫往云家赶回来接她的时候,王薇正把她按在镜前替她梳妆打扮。
王薇今日为她选了一件孔雀蓝齐胸襦裙,配以同样淡雅的银月广袖外裳,淡雅适宜,清逸非凡。
妆台上一字排开的胭脂和唇脂也是清淡的珊瑚色,可以想到这些颜色配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该是如何端庄大气,明媚娇俏。
元莨光脑补便得愣住了。
可当事人却老大不乐意。
“元莨,”云归从镜中看见他,敞开嗓子唤了一句。
元莨装模作样地移开视线,耳朵发烫。
“搞什么?我说我不去!不去!”云归挣扎着刚要站起来抗议,便被王薇一把按回去。
“老实坐着,头发还没梳好。”
元莨走远了点坐下,拨了拨那些没被选中的披帛。
“你不乐意也没用,父皇钦点要见你。”他行过去,牵起她的手试了试温度,感觉还是冰凉,捧在怀里暖了暖。
“元莨!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话,我们……哎呦!”云归话没说完,头皮被扯得一通。
“抱歉,抱歉哈,一时手抖,扯痛你了吧。”王薇笑着俯身在她耳边提醒,“有什么话回头说,这些来送衣衫首饰的都是内宫之人,小心人多口杂,回宫告你的状。”
云归讪讪闭嘴,任由她们摆弄。
却挡不住的心底哀嚎,“陷阱!都是陷阱!”他们合起伙来套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