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从府衙出来,一路溜达,半路却不想下起了急雨,小跑到家,换了干衣裳,云归依旧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坐在窗边,推开雕花的轩窗,斜倚在窗侧想着观雨。
谢贵妃却撑着把油纸伞进来,看到云归这个样子,说道,“幸亏我动作快,搬东西时没赶上落雨。”
云归怔愣。
“你们江南的天都这样吗?这都深秋了,雨还说下就下。”
云归的目光原本被窗外的雨锁住,听此言后,问道:“您怎的在这?”
谢贵妃在她对面落座,悠哉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悠嘬一口后,缓缓道:“不是你说的么,不要让我乱跑。”
云归这才回神的嘀咕道:“我说的是,不要在街上乱逛。”
“嗯!我没乱逛,这不又回到你眼皮底下了。”
谢贵妃就是故意的。
“唉……罢了。”云归无奈,倒也接受了她。
“对了,你下午说去找元莨,找到了吗?”
“找到了。”
“那怎的没见他与你一起回来?”
云归望着深秋的落雨,总觉有些寒凉,艳阳天,是她梦寐以求的天候。
原本以为将女工坊的拨款扯清,不被人抓住把柄,这日子应该能太平些,可没曾想,眼下又出了连环杀人案这样的乱子。
竟然还是元莨来办,此举,也不知是好还不好。
“瑶姨~您相信感觉吗?女孩子的感觉?”云归没头没脑的问道。
“当然!”谢贵妃半丝疑惑都没有,一口肯定道:“怎么了?你感觉到什么了?”
云归的烦躁的心绪一起,连呼吸间都似染上了焦虑,“我感觉……江南的天,要变了……”
谢贵妃伸头往窗外看,半晌,觉得这话好没道理,雨都落了,怎还能是感觉变天。
“你这小丫头,就是忧思太重,放松些不好吗。”
云归笑笑,没讲话,二人对坐饮茶。
“一场秋雨一场寒,我看这……”
谢贵妃的话都没讲完,云昉便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少主!少主!”
云归握杯的手一紧,问道:“可是府衙出事了?”
云昉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府衙来人了,说什么那连环杀人案的凶器与我云家武卫的十分相像,请您去府衙问话。”
这下可好,云归的不祥之感,变成了现实,那连环杀人案,果然还是牵扯到了云家。
谢贵妃震惊的长大了嘴巴,手上的茶盏一顿,问道:“什么?什么什么?”
“府衙的人说……”云昉斟酌片刻,言简意赅,“有人污蔑云家是连环杀人案的主谋。”
“这……”谢贵妃下意识一顿,蹙眉道:“荒唐!”她自然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嗯。”云归与其相比显得尤为淡定,“去把鸣磊叫上,让他与我一道去。”
鸣磊是顾家暗军在江南的首领,刀剑之事最是清楚。
“什么意思?你真要去?”谢贵妃问道。
云归点头,“去,当然要去,去看看是谁这么明目张胆的污蔑。”
谢贵妃不放心道:“那……我和你一道去。”
云归按下了她,安抚,“瑶姨,不用,我这家里还需要人坐镇,劳烦你暂时替我照看。”也不知此去,今日还能不能回来。
谢贵妃思虑半天,道:“好。”
云归跟着衙役走后,谢贵妃不放心,安排人跟去盯着,而后乌茜问主子,“娘娘,这云少主,是不是太镇定了?”
谢贵妃还沉浸在云归刚说的话,感觉?难道她已经感觉到危险临近了?
“这云少主,当真不凡。”
“本宫从前只听说她是已故大将顾玉洪的外室生女,可却忘了,她幼时便父母双亡,是如何存活到现在的,仔细算算,她比元莨还小了几岁,可……却已能撑起这么大的产业……”
“那?”乌茜斟茶的手一晃,想叉了道,慌忙追问:“那这位云少主,有没有可能……”
谢贵妃拧眉啧了一声,“自然不能,她不像是手段阴狠的人,再说,杀人是最蠢的办法,云丫头可不像蠢人。”
“那便是栽赃!有人欺云少主年轻,背后使绊子。”乌茜舒口气,打消自己的疑虑。“娘娘,那您,要不要帮帮云少主?她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怪可怜的。”
谢贵妃摇头,“那边不是还有元莨在么,清者自清,不会有事的,再说……那丫头把这么大个家托付给我,我不能辜负她。”
乌茜点头,主仆二人自然升腾起守卫云家的使命感来。
衙役来找人时并未乘车马,云归与他们去时依旧步行。
鸣磊为她撑伞,眼底里一片寒凉。
“云少主莫慌,梅大人遣我等来时只说请您协助调查,并未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