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摩挲他柔软面颊的拇指一顿,碾住了他方被肆虐染上红意的唇瓣。
“嘘——”
她弯下身,黑沉沉的眸子凝视着他的双眼。
复而,慢慢往下,落在了那被摁压变形的红唇上。
拇指微微用力,便突破了那层柔软的保护,摸到了内里坚硬的犬齿。
尖利的齿虚虚抵着她的指腹。
他呆呆看向她,并未用力。
她眼中暗色更甚。
从前,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她爱他敬他。
便是二人相背,也不曾逼迫过他,只当府中并未有过他这人。
她还未曾如此居高临下地狭玩他。
她的手指还在往里伸去,抵住了他红嫩的舌。
男人终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眼神中闪过惊惧。
“不要!”
含糊的拒绝并未唤醒她摇摇欲坠的理智。
随着衣帛的撕裂声响起,便是无止境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意。
**
晨光熹微。
侍从鱼贯而入。
姬宣清从睡梦中醒来,恍然发现身旁躺着个墨发披散身姿欣长的男子。
自她成了权倾朝野的宰相,再没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敢随便朝她的后院塞人。
这男人是从何而来?
“家主,该上朝了。”
帘帐外隐隐错错传来侍从的声音。
姬宣清揉了揉眉心,她还记得昨日的荒唐梦,竟将送来的美人当做了那人。
他早死多年了,如何还会……
身旁的男人翻过身,露出一截点缀着点点红晕的锁骨,还有睡得微微泛红的面颊。
季长箜!
怎么会是他?他早就死了啊……
姬宣清面色惨白,铁剑入身的冰冷撕裂感到了这一刻,清晰地、一帧一帧地传入她的脑中,那压得人透不过气的死意令人胆寒。
原来她已经死了。
想起如今处境的姬宣清不免觉得荒唐。
她为了朝事禅精竭虑多年,到了地府,竟还要上朝?
“递个折子入宫,说我病了。”
侍从唯唯应是,退下后,寝屋中再无其他声响。
姬宣清缓缓吐出一口气,侧过脸去。
发现身边那人已经醒了,正幽幽地看向她。
“上朝这事,不管是严寒酷暑,还是宿醉生病,你从不曾请假,今日为何……”
季长箜舔了舔干涩的唇,只说了一句话,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难听,接下来的话又吞回肚中。
身旁那人看他的神色奇怪极了,像是许久没见过他一般,描摹着他的眉眼,目光极度地贪婪。
季长箜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的妻主虽出身寒门,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谦谦君女。
尤其是对他,极少能看到如此外泄的情绪,便是从前二人之间的情事,也不过是初一、十五的例行公事,待他温柔,却没甚缠绵情谊。
大约也是这般的性子,加上天生的聪慧,才能十八岁便连中三元,成为凤帝面前的红人。
到如今,不过六年,已是手握实权的户部侍郎,凤帝亦有将其往内阁培养的意向,前途不可限量。
“口渴了?”
姬宣清翻身下床,提起红木小几上的瓷壶,倒了杯清澈飘着茶香的茶水。
季长箜接过她递出的瓷杯,低头小口抿着。
一侧床榻微沉。
那人竟然又上了床榻。
季长箜能够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意,稍稍后撤了些。
便听得那人不悦道:“为何躲我?”
为何躲她?她难道真的不知道?
季长箜在心中苦笑,他们早就回不到过去那个相敬如宾的妻夫关系了。
早在她明明知道有人针对母亲,却选择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母亲流放千里,他们就回不去了。
而今她又要对他身边亲近之人动手……
“姬宣清,能不能别要她的命?”
季长箜抬眸,眼中尽是哀求。
“我同她只有姐弟之情,绝无男女之意,我从未背叛过你。”
方才睡醒的红润面颊,大约是受了情绪的波动,又泛起了苍白之色。
姬宣清面色难看得厉害。
怎么会这样?到了地府里他还需要受着病痛的折磨?
姬宣清不给他躲闪的空间,将他逼到了床榻内里的角落,握住他纤弱的手腕。
温热的触感令她的心猛地一沉。
昨日他的出现令她太过震惊,加之意乱情迷,便没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你说的是谁?”
顿了顿,她又试探道:“叶良吗?”
那个死在永安十年的,她亲手递上证据的,季长箜的青梅叶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