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最前面一人反应迅速,往前一扑,躲开了折枝的剑柄。
然而下一秒,一枪一剑就贯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四溅,长枪挟着千钧之力将人狠狠往前一掼,折枝持剑方向与其相反,争锋相对一瞬,折枝一脚踹上那人背部,连人带枪踹出几米远,收回剑,看着眼前鲜血喷溅出一路血痕。
长枪斜插进地面,那人挂在枪上,膝盖虚虚着地,胸膛上两个血窟窿汩汩流着鲜血,彻底没了气息。
飒月脚下一踏,从城墙飞身而下,落在尸体旁,神色平淡地收回捅在尸体胸间的长枪。
她握着长枪利落一甩,枪上鲜血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露出锃亮的金属面。
“你还活着。”飒月平静看向折枝,脸上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折枝沉默,片刻后出声:“嗯。”
“什么时候的事?”飒月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问今日练了几遍功法。
“前几年吧。”折枝回想着,说了个大概的数字。
飒月似乎对此不甚在意,只是单纯寒暄,听见折枝含糊不清的回答,也只轻轻点头,不再细究。
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刺杀沉昭和云千载?”
折枝短暂停顿了一瞬。
飒月便紧追不舍:
“我以为,以你的心性,应该会立马杀了这两个罪魁祸首。”
折枝轻轻喟叹一声:
“快了,光杀沉昭和云千载没有用,这个时代的根源还是出在了人们的认知上,等到了他们不再需要沉昭这个所谓‘上神’的时候,我会杀了他们。”
“长进不少。”飒月说着,语气却不知是夸是贬。
折枝将话引到她身上:“你呢?你的灵力没受影响?”
“没有灵力,我现在使用的,只是我自己的道。”飒月握着枪,往城内走去,“进城。”
折枝跟着飒月进了她的小院。
“看来你过得不错,”折枝放松了些,“沉昭一直在对我们赶尽杀绝。”
飒月神色冷静,语气坚定:“沉昭奈何不了我。”
末了一顿,神情终于有了些细微变化:“我也奈何不了他。”
飒月抬起头,看向天空中隐约亮着的几颗星辰:
“我能做的,只有守好我能守住的。只要我在这一日,城门便不会失守。邪神为祸天下至今,从未突破我这道防线。”
说到邪神,折枝想起来:“那你见过邪神吗?”
飒月:“没有,邪神戴着面具,而且我从未深入血雾中与他缠斗过。”
折枝语气急切起来:
“是陈生息!我回到血雾中时与他交手过,我打下了他的面具,他与沉昭长得一模一样,如果是亲兄弟就很好解释了。”
“绝不可能,”
飒月眉目一凝,严肃起来,
“不可能是陈生息,我当初见过他的尸体,若陈生息还活着,当初的陈家也轮不到沉昭当家主。
“而且,他和沉昭虽是双生子,容貌却一点不相像。”
“什么?”折枝有些惊讶。
当初她尚在血雾中,不清楚这些细节,只知道陈生息与沉昭是亲兄弟,却不知道他们还是双生子。
“可血雾中有一道被刀砍出来的裂缝,除了传说中的陈生息,我想不出第二个人能做到了。”
折枝解释着自己的猜测。
“我更觉得,邪神就是沉昭本人。”飒月冷静说出她的看法,
“沉昭的本家是陈家,他一开始必然也是练刀的,只是那时候根本无人在意他,所以即使他后面改练剑,也没人觉得有什么异常,因为根本没人记起来沉昭以前练的什么。”
飒月讲起了折枝不曾知道的细节:
“其实云千载和沉昭,都是替补上神位的。当初云家倾注所有资源培养的是云千念,她天资卓绝,即使在神殿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云家下任家主自她幼时就定下是她了。而云千载,则是被培养起来辅佐云千念的。
“那时的陈家,大家一直以为只有陈生息一个嫡系血脉,年长一点的人或许还记得陈生息有个孪生弟弟,可年轻弟子们都只知道天下第一刀陈生息。至于资质平平毫不起眼的沉昭,则一直无人问津,陈家的资源也都堆砌在陈生息身上。
“直到陈生息陨落,陈家才不得不把精力放在沉昭这年轻一辈存活的唯一血脉上,教他修炼窍诀,为他要来神位,让他掌管家族。”
折枝感觉有些蹊跷:
“陈生息陨落时应该已有十七八岁,不是七八岁,没理由那么轻易陨落。据说那次围剿邪修的行动沉昭也在,如果沉昭与陈生息是这样的关系,难道沉昭从那个时候……!”
“不可能,”
飒月打断折枝,
“那时候的沉昭还不配,他只能作为一个普通弟子待在大部队中,不会与打头阵的陈生息站在一起。顶多,只能远远看见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