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千载的注视下,萧戈一时竟忘了准备好的说辞。
云千载浅笑着暗示:
“神殿弟子在泗州失踪,究竟发生了什么最清楚的还是宗主,在下尚还年轻,不敢在宗主面前班门弄斧,还请宗主告知在下究竟发生了何事,在下也好回神殿向长老复命。”
言下之意,萧戈说什么,云千载就信什么。
萧戈愣了下,没想到云千载会这么敷衍了事,片刻后,面不改色道:
“说来惭愧,邪神善后一事到了最后,有几个漏网之鱼拼死反扑,神殿弟子为了保护百姓,与他们同归于尽了。”
说着,萧戈去看云千载脸色。
然而云千载神色丝毫不变,看不出对这番说辞满意与否,嘴上倒是道:
“好,没出什么别的事就好,他们突然失联,神殿担心还有别的隐患才派我来的,既然无事,那我也可回去复命,不过……”
云千载话锋一转,抬头看着暗下来的天色:“天色已晚,不知可否让在下在此休息一晚?”
萧戈被云千载的态度整得有些云里雾里,见他要休息一晚,立马应下:“当然可以,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说着,转身招呼弟子。
云千载手指微动,几丝灵力化作无形的飞鹤,落在萧戈衣袍的花纹上,没入其中,没了踪影。
云千载很快在归元宗住下。
他当然是不信萧戈那些话的,当然,萧戈也不信他。
不过今天一套又一套的客套话说出去,萧戈摸不清他的态度,再想在外面做什么事,都要再斟酌斟酌。
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想着,云千载卸下古琴,准备洗漱。
屋内忽的腾起一股烟雾,有些发腻的药香弥散开来,模糊了屋内的一切饰物。
“归元宗胆子倒是大,”云千载笑意不减,“这是要彻底与神殿作对了?”
脚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云千载低头,便见一只蛊虫落在了他脚边,却在护体灵气的阻拦下靠近不了他丝毫。
蛊虫?
归元宗何时还招用蛊之人了?
看来这是萧戈在外面的“朋友”了。
云千载略一思索,轻轻挥袖,古琴放回储物空间中,他身前也出现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假人。
片刻后,门被推开,付柏走了进来,将假人拖走。
云千载则隐身跟在两人身后。
“神殿的神祇看来也不怎么样,还不是中了我的蛊毒。”萦蓠走在一边。
付柏扛着假人,随口应付她:“乐修多辅助,萧宗主又将压箱底的天材地宝给你炼药,这才让你得了手。”
萦蓠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三人一直到了后山禁地,从山洞进去,一直往下,是个地牢。
云千载跟在两人身后,打量着四周,暗暗记下不同寻常之处。
地牢里,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铁链从墙上拉下,牢牢锁着他的四肢和脖子,一动,就哗啦哗啦地响。
云千载视线扫过,传音过去:“沉昭?”
被关起来的沉昭抬起头,只见付柏和萦蓠扛着个假的云千载往深处走。
过了一会儿,两人离开。
云千载显出身形,走到沉昭身旁:
“你不应该连这几个人都对付不了,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沉昭言语温驯:
“我东西丢了,返回去找的时候遇到了萦蓠和付柏两人,我想着我在外面也帮不到什么忙,不如让他们将我带走,还能找找他们本部在哪儿。”
云千载问:“那找到了怎么不出去?”
“萦蓠用百姓们的气运炼了一个很厉害的蛊,我不小心中招了,走不了,索性就在这儿等着,反正你们一靠近,我会有感应,到时候还能给你们传音确定位置。”沉昭轻声道。
——
折枝将整座山翻了个底朝天,从山洞下面挖出了个巨大的玉石,玉石触手生温,盈着淡淡的华光,内里蕴含强大的灵力,表面雕刻着繁复的纹路,显然经过人工雕琢。
阳乌看过,一眼便认出这是聚灵阵法。
而且这座荒山所处位置极好,又有玉石坐阵,确实是除了归元宗内养育金婴的最佳位置。
“那为何不在归元宗内养金婴?还要费这么大力气在外面重新布置个阵法?”折枝不解。
“归元宗的灵气是给宗内弟子修炼用的,如果出现明显波动,弟子们都能察觉到,”
阳乌分析着利弊,
“这件事情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放在外面,就算有朝一日被发现了,他也能将自己择干净。”
“那我们接下来直接去归元宗吗?”折枝问。
“等云千载消息。”阳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