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神殿的弟子们每天在他们身边忙前忙后,怎么一点事都没有?都是因为神殿弟子修为高!”
“我听说里面还有几个几年前从别的城池过来的,沾了血雾,修为废咯。”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在附和:“像这种血雾入体废了修为的就该去血雾里面自生自灭!留在城内简直是祸害!”
“对!谁不知道血雾是当今世上第一大祸患,还有那邪神!”
一人大声道,末了话音一转,低下来,
“说不定这怪病便是从那几个被血雾废了修为的人传出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折枝突然开口:“照这么说,你们勤于修炼,又不曾沾染血雾,这病肯定传不到你身上了?”
“那当然!”为首一人昂着头应下,又展开双臂,像呼吁又像安抚,他道,“不只是我,我们所有人都不会得这个病!神殿已经控制住病人了!药也在不停歇地炼,大家不必担心!”
折枝点点头,收回视线。
引日也跟着收回视线,然后从怀中掏出几个瓶瓶罐罐:
“这些是我们所有人都能拿到的药,也是沉昭上神分给我们的药,叫百病消,不论什么病都能治。之前给你的药是百伤消,用于伤口。”
“真的?”折枝不太信,直觉这又是沉昭的什么手段。
她接过这几个瓶子,挨个闻了闻,奈何她不是医修,没闻出什么名堂,只分辨出是些补药或风寒药一类。
治疗寻常的病症倒也没有问题。
“对了,你不去下神殿一趟吗?”折枝又问。
“明天去,”引日接过折枝递回来的药,“现在很晚了,下神殿有宵禁。我明天一早走,你先在客栈等我回来,或者你起得来的话要和我一起去吗?”
折枝摆手:“你去就行。”
吃过饭两人就回房休息。
翌日上午,折枝醒来时引日还未回来,她便先起床收拾准备出门吃饭。
换衣服时发现昨天被小孩儿挠出的伤口未见一点好转,也没有多想自己极强的自愈能力为何失效,拿出昨天引日给的消炎药准备处理一下。
然而打开塞子,折枝动作却一顿,犹豫片刻,又将药放下,只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便包扎住。
昨日还算热闹的客栈现在却静得可怕,楼下只有两三客人零星坐着,神色困顿,似是一夜没睡好。
折枝扫了一眼,落座招呼伙计过来,发现伙计也是神色萎靡,双目无神,思索片刻,又让伙计回去了。
街上不知怎的起了白雾,濛濛的一片,模糊了整座城池。
折枝坐在窗边,伸手去探,发现只是水汽凝结而成的自然雾气,稍稍放下心来。
坐了一会儿后,楼下便只剩下折枝一人,伙计们也不知在哪儿休息去了,还没等到引日的折枝又开始困倦。
回房上楼时迎面下来一人,身形佝偻,气息萎靡,却走在楼道正中,一双浑浊双眼意味不明地盯着折枝。
折枝扫了一眼后垂下眼眸认真看路,路过时微微侧身,两人擦肩而过。
一股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折枝回头,喊到:“稍等。”
那人身形一顿,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折枝却看见了那人手上缠着的纱布,其上隐隐有脓血渗出。
她伸出手扣住那人肩膀,下一秒一把木刺迎面刺来,她下意识一偏头躲闪开来,手上力道不由得一松,那人快速挣脱想要逃跑。
折枝反应极快,一手如鹰爪般死死扣住那人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右手,同时脚下用力一踹,踹在那人小腿,剧烈的疼痛立马从腿上传至脑海。
趁人僵住,折枝抓住那人的手一拐,将人双手扣在他身后押住,空出一只手扯下自己小臂上的纱布将人绑住。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折枝刚制服这人,抬头便见楼下从后院鬼鬼祟祟走出来一个高个,四下看了看,似在等人接应。
高个面色蜡黄,尚还暖和的天气却裹着厚厚的高领衣衫,领口不知怎的磨出些黄红的液体。
他四下张望,抬头看见楼梯上的折枝和被压制住的人,当下神色大变,急慌慌地要逃。
折枝一脚将面前的人踹下楼梯使其暂时失去行动能力,随即借力腾空,几下翻下楼梯,向着逃跑的高个扑去。
高个极为灵活,越过凌乱的桌椅直冲大门而去,却迎面遇上刚刚回来的引日。
“引日!”折枝落地,“晦气覆体,抓住他。”
“啊?好。”
引日行动快过大脑,还未细想明白折枝的话语,身体便先一步调动起晦气护体,同时手上一动,一手扣住高个的肩一手扣住高个的手腕,将人押住。
折枝也回头,提起一开始那人。
被抓的两人对视一眼,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均低下头,一声不吭。
折枝也不急,先问引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引日神情凝重:“昨夜一夜之间,怪病就传染了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