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沈姑娘相助。”
“无妨,也不过是一己私心罢了,陆芳宛那人,本就令人生厌,不过郡主今日这招,虽不是一般闺中女子会做,但委实解气。”
宁知晓从前与沈明月并无太多交集,今日之事一出,她觉着沈明月甚是对她胃口,又闲聊几许,各散而去。
陆芳宛几人回来时,狼狈自不必说,每个人几乎都被马蜂蛰得满头包,发髻乱了,簪钗也歪了,甚至有个贵女的臂间披帛还绕在了腿上,整个看上去如同逃难来的,确切的说,就是逃难来的。
那几家的父母心疼坏了,忙带着自家女儿辞行离席。陆芳宛走时还愤恨地盯着宁知晓,今日想尽办法让她出丑,没想到到最后却是自己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宁知晓回以其傲娇且挑衅的目光,心情欢愉的她甚至不顾礼仪,摘了颗葡萄,坐在一块小石头上翘起二郎腿吃的津津有味,如今她就喜欢看陆芳宛这状似气炸的表情。
日暮沉沉,宴会也逐渐结尾,各家开始陆续离去,宁知晓坐在马车上同王妃讲起今日种种,到最后经欢呼雀跃地笑出了声。王妃忧心了一整天,此刻也终于展露笑颜。
“如今这些孩子们,戾气怎都这般大,动辄便是要毁人名声,害人性命,为何心肠如此歹毒呢...”
“母妃,就别想那么多了,谁叫这大千世界何人都有呢,但邪不胜正,你瞧,她们今日不是被我们惩罚了嘛。”
想必经过这一回的教训,陆芳宛可以,安分好一段时日了,届时自己与云间成婚后,一切都已成定数,她就是再如何作,也翻不出什么花了。
次日,皇帝的表彰圣旨也下达到了东川王府,这便是东川王此次赈灾有功,随得封赏。原来只是一介闲散王爷,而如今却有不同,皇帝将其派去了通政司,便也算是在朝中理事了。
如此一来,外头闲话东川王府的只言碎语便再也听不到了。而如今的户部尚书,由于蠢瓜儿子的把柄捏在了东川王手中,也不得不力挺他,总之,形势局面都发展得很顺利。
再次,宁知晓跟随东川王进宫,这次的目的是为了谢恩。她在御花园碰上了沈明月,二人相谈甚欢,自最初遇见至今,几次相处,倒叫她们成了好友。
“郡主若不嫌,便唤我声月儿吧,你我年纪相仿,日后还可常常往来。”
“那好,以后我就叫你月儿!你也别见外地一口一个郡主了,唤我晓晓吧,我亲近的人都这么叫。”
“好,晓晓。”
“对了,那次宫宴上,为何故意出错呢?明明你的舞技京中少有人能及。”
沈明月的目光暗沉了些许,她何尝不是身不由己,作为沈都御史的长女,她自小便被灌输要嫁入宫廷的理念,没有人问过她是否乐意,也无人了解过她真正的心思。
“其实,我倒羡慕这些天生地养的小东西。”沈明月托着一吨含苞待放的蓓蕾:“花儿就如同天下女子,但它却比女子自由得多,可以选择自己盛开的方式,或是在何时开,我们女子,却不能。”
大抵是这话说得充满凄凉之意,宁知晓的情绪都被她带得低落下去。原来沈明月并不愿嫁与大皇子为妻,她说少时有一意中人,刻在心头已有多年,可惜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待她怀着这分盼望到了二八年华,京中第一才女的名号就险些让那些提亲说媒的人将都御使府的门槛踏破。但家中长辈目光高远,硬是要让她嫁入皇室的。
这不后来终是赶上皇后娘娘为大皇子张罗婚事,在家中长辈的安排下,她自身才能又在众多贵女之中脱颖而出,便被皇后看中,内定为皇子妃。
此事还未大张旗鼓地宣扬,却也是众所周知,还是沈明月更无机会吐露心思,只得将这份多年的爱慕继续埋藏在心底,若没有宁知晓今日好奇发问,或许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向谁提起分毫。
“晓晓,可莫像我,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看得出你与平南将军两情相悦,一定要好好珍惜。”
宁知晓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她对沈明月更是怜惜,也好奇,能让第一才女惦念了那么多年的,究竟会是何等霞姿月韵之人。
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宁知晓便牵着沈明月的手,走向下一个花圃,她掩了面上神色,心底却终于明白,为何她会参与她报复陆芳宛的计划了。
只因她心中那个人,是和自己一起被泼了脏水的周大公子,周砚尘。她气不过自己心爱之人被人污蔑,才想整治整治陆芳宛。宁知晓决定暗暗保守这个秘密,沈明月对她没有坏心思,她自然也不会泄露出去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