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云间的话宁知晓脸上是大写的囧,尽可能忽略他的发言专心致志放轻手上的动作,将止血药草慢慢放在他伤口处,再包扎起来打了个结:“才不是我克你,八成是老天爷有眼,叫你这窃贼遇上了我,作是给你的教训了,可是,于我来讲,我是很感激你的。”
“呵呵,那你思虑思虑如何报答我?”
“你偷窃不就是爱财?回头我给你钱财便是,莫有龌龊心思,以身相许那套我是不可能的。”她说得斩钉截铁,虽说就算以身相许,他这般绝色的自己倒也不算亏了,可这人品,不成不成,不过关。
云间淡淡一笑,闭目养神。洞穴中有呼呼风声,两人这才发现里处还有一条通道,也不知是去向哪里。鬼哭般的风声让宁知晓忍不住又晃醒他。
“你信这只是一个单纯的蛇窝吗?”
“不信。”
“那你觉得我们是找根藤条结起来爬上去呢,还是继续往里走?”
云间看了看坑洞口,摇摇头道:“洞口太高,上不去的,往里走吧,这里可能有何玄机。”
点了为数不多的火折子,走在黑暗的甬道中,除了脚步声与风声,什么也听不到。微弱的光,只能看到墙体两边刻有壁画,这让宁知晓更为惊愕。
“为何有壁画,看这模样似乎也许久了,我曾听闻前朝皇陵建在潼桦山附近,莫非此处是前朝皇陵?我们误打误撞进来,好像挺不合适的。”
云间表情凝重,他也不回应宁知晓的困惑。路的尽头是一扇门,门上的图案大气恢宏,一对游龙呼风唤雨,腾云飞天,门的两侧立着石俑,约莫是守门之卫。
“委实对不住,我等并非故意打扰,这便就走,莫怪莫怪。”面前阴森的一切还是让宁知晓感到压抑,她大有一种叨扰了亡灵的自愧。
“云公子,咱们还是离开吧,这般闯入别人的陵墓,着实不敬。”
可云间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她发现他从进入甬道以后就变得沉默,好一会儿都总是自己一人在说话,此时此刻的忧思又多了一分:“你,何故不回应我?不会是被何种鬼神上了身吧……”
“你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若是被鬼神上身,你焉能安好?”
“那你也不要一副冷冰冰哑巴的模样,我当你听不到我讲话呢,我说,还是快走吧。”
云间以行动回应了她自己的决定,径直走向石门。
他的举动让宁知晓错以为他又想行窃,顿时有些不满。
“喂!你不会还想进去吧?!你都窃了徽文轩宝册了,现如今连陵墓也不放过?”
云间不做解释,在门前思虑半晌,抽出长剑在自己手心割出一道红。宁知晓看呆了,这人怎么还自残?但他接下来的做法更是不解其意,只见他将流血的手掌按在们中心的珠子上,鲜血随着沟壑流向两边。
很快有什么机关转动的声音在嘎吱嘎吱作响,沉重的石门,自己开了。内里仍是一片黑暗,宁知晓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了解的实在太少了,他为何会知道如何开启前朝皇陵的门?
他迈步向里走去,而周围压抑的环境让宁知晓不敢独自停留在原地,只得被迫跟上。进了门,火折子的微光照到两侧油灯,她用最后一点火星点燃了两个灯盏。
见云间的表情格外严肃,宁知晓想斥责他闯人家陵墓盗宝的话硬是卡在嘴边没说出来。她怕如若将他惹生气了,他一怒之下会不会出剑斩了她,虽说能葬在皇陵也是高规格了,但她还没想这么早就长眠不起,何况这陵墓还是前朝的。
宁知晓想问他究竟目的为何,可对方又不答话,她无奈取下灯盏,跟在他身后。向前还是甬道,油灯也只照明前方几步处。二人的脚步在地砖上踏出声响,宁知晓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占据了大脑,她已经不想再见什么可怖的东西了,从掉下山崖至今,她觉得她已经看够了。
“别去了吧?”她一把拽住云间:“莫再往前了!难不成你想在此送命?你想,我还不想!若再有什么你我不能敌的物种,这前朝皇陵便真要作你我的葬身之处了!”
她盯着云间冷漠的眼神,一时差点忘了要如何接话,这人太奇怪了:“你执意想进去是为何?我猜到你大概并非普通百姓,或许之前是我想错了,你并不求财,对否?”
“木晓姑娘,不该你知道的东西,还是少问为妙,否则,我不介意让这座陵墓多一个陪葬者,我既能护你,便也能杀你。”他一改之前的不正经,此番道出之言真真带了些恐吓。
宁知晓从未遇见过能有这等威慑力的人,即便当朝的今上也不曾有,她恍惚一刻,瞬觉自己一直与一个极危险又心思深沉的人同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后怕。
实在不敢再说什么,如今寄人篱下,只得顺着他,宁知晓默默在心中祈祷,希冀着上苍能佑她安稳回到京都,对父王母妃的思念在这一刻委实是达到了顶峰,一向坚韧的她还是落了颗泪珠子。
云间才不去看她情绪何如,仍是迈步朝前,他没层想到此番会如此幸运,竟来到了一直在找的地方,可惜身边人不是流光,这趟就要比原想的难度要更上一层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