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这么一看,你还挺讲原则的嘛。”
“……嗯。”杜有期脸上尴尬未消,但还是有问必答,还答得非常坦诚。
孟远青见状也不为难他了,转而问起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杜有期顿时精神了起来,正要回答,却被孟远青打断:“要不你过来说吧?”
“……好。”杜有期犹豫了一下,最后老老实实走到了内室,但还是离床隔了两三米远。
“先前夏师弟已经与在下说了你的情况,其实你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脏腑等身体部位遭灵压挤压,产生了些微损伤。再加上破开罡风时过度损耗肌体,大紧之后未经缓解降躁,便大松泄气,这才导致了皮肉里的血管崩裂流血。”
杜有期说得很认真,也很细致,见孟远青一副不慎在乎的样子,他又顺嘴科普了一下修行中“大紧大松”的害处。估计是职业病犯了。
等他说完,孟远青才礼貌问到:“所以我压根儿没啥事儿对吧?”
“非也,孟师兄怎会如此以为?”杜有期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甚至连避嫌都忘了,直接上前了两步,道:“在下以为孟师兄心中应是有数,你的病症根本不在身,而在于精神!”
“啊,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说我有精神病吧?”孟远青傻眼了,就离谱,他的精神咋就有病了?难道在这个世界摆烂是种病,得治??
“‘精神病’?如此说倒也不错。”杜有期皱眉斟酌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恕在下直言,精、气、神乃人之根本,亦是修行之基础。孟师兄你的精气与神志多有松散,若长久耽于……咳咳,泄而不养,乏而无补,只会愈发耗损精神。如今,你金丹虽全,然乏精神主持,运转滞塞,凝聚其中的灵胎已现溃败之象,此乃道心隐失的前兆。”
“……”孟远青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没太明白,于是说道:“不如,你再说直白点儿?”
杜有期闻言,面色纠结地看了他一眼,似乎经过了什么思想斗争,最后一咬牙说道:“孟师兄,你若继续耽于情爱,而不设法固培道心、潜心修行,长此以往,恐怕会失了道心,道途也就止步于此了。”
“额,你的意思是说我道心不稳,再不解决就废了?”
“正是。”杜有期一边回答,一边谨慎地观察着孟远青的脸色,毕竟曾有传言说这位的心气高,脾性又不大好,也不知听了他的话会不会发怒。
孟远青听了根本没放在心上。道心不稳?他压根儿就没有道心这玩意儿好吗!而且他可不就要废了吗,还修个啥啊——等等!道心不稳,要潜心修行,那他是不是可以……
感觉死了的心突然蹦了起来,还跳起了云南打歌舞呢!
只见孟远青面上忽的生出几分狂喜,接着往前探了探身子,然后满脸和煦地朝杜有期缓声说到:“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只是关于固培道心,不知杜师弟有何高见?”
杜有期虽然诧异于孟远青这截然相反的反应,但还是给出了一个较为保守的答案:“在下以为,闭关乃是最为稳妥的法子。”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孟远青都快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了,连忙接着说道,“杜师弟,你可以帮我写一份诊断书吗?”这样,他就可以拿着这份诊断书,顺理成章地请假闭关,如此一来,试问大会不就不用去了吗!命不就苟住了吗!!
“诊断书?孟师兄说的可是记录患者症状、诊断结果和药方的医书?”杜有期问到。
“对对对,就是这个!”
“这自然可以,在下这就去写。”杜有期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二话不说就到外室写医书去了。
很快一分新鲜出炉的医书就写好了。有孟远青在一旁督促用词,整个伤情叙述都是在合理范围内,尽量往严重了写的。
孟远青拿着医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满意地夸道:“有劳杜师弟了,这字儿写得真漂亮。”
“分内之事,孟师兄客气了。”杜有期说着,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了一瓶治疗内脏出血的丹药,然后便主动告辞了。
当然,他心心念念的那株灵草,已然安睡在他的储物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