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话人家三胎都是儿子,还说其实自己有意联姻,到时把小殿下充当公主送过来也行……”
“不记得不记得,”温定淮站起来,“肯定是萧淹这厮先找事。阿瑛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些热水。”
这样温馨的日子过得太快,以至于他差点忘了还有诘错这档子烂事。
直到那夜,瑛夏梦中惊醒,沉默许久才轻轻问他,诘错是不是有消息了。
温定淮自知不好再瞒,便如实告诉了她。
瑛夏听完倒没有生气,只让他带自己去看看。
两人第二天早早动身,很快到了诘错和异境所在的地方。
温定淮正准备提醒她不要去触碰,瑛夏却早已探出了手。
“等等!”
令人惊异的是,瑛夏竟然毫发无伤!
温定谁反应过来,疾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没事吧?有觉得不舒服吗?”
瑛夏摇了摇头,然后挣开他,竟直直走入异境!
这里面似乎的确是另一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声音、气味、或是生灵。
她走到诘错身边,能感受到他有频律地呼吸,好像只是睡着了,只是怎么也喊不醒。
退出来后,温定淮拉着她左看右看,确认没有任何伤处后才后退一步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
瑛夏看上去也对此一无所知。
“管他呢,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温定准语气有些生硬:”不能再这么冒进了,若是出事就来不及后悔了懂吗?”
瑛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嗯……其实也不算冒进。这几日我总梦到这异境,既然这梦可以显示现实发生的事,那在梦中我不受异境影响这方面,我也想看看究竟真假与否。”
听她这么说,温定淮便没再纠结这事,只仍心有余悸地板着脸。
“阿错这样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她叹了口气,“让他就这么睡着也好,日后醒了也好长个记性。”
“若是一直不醒呢?”
“总会醒的。就算一直不醒……也刚好省得给你添麻烦。”
才不是。若一直不醒,按瑛夏这性子肯定无论如何都会试遍唤醒他的法子。
温定淮心里明白得很,只是他没揭穿。
两个孩子爱闹腾,时间一长,温定淮便也将诘错之事近乎淡忘了。
比起小儿子,他更喜欢大儿子温涯一点。原因无他,温涯长得更随瑛夏,行事作风也自小就颇有一副稳重干练的意味。
相较之下,温榭就很让人不省心,三天两头仗着母亲的宠爱“为非作歹”也就算了,还次次拉着哥哥一起,惹了事就卖乖打马虎眼,让人好不头疼。
不过这种“不平衡的爱”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小温榭人小鬼大,早早便察觉到了。
于是一日趁母亲不在,他偷偷爬上正在假寐的温定淮身上,把人折腾醒后,明目张胆地威胁他:“父君,你以后不准不疼我!不然我就天天哭缠着母亲,让她一刻也分不出时间给你!”
迷糊间,温定淮听到这威胁简直气笑了,把他提起来鄙夷道:“好小子!真是有够自作多情的,你以为要不是你长得像我,你母亲会这般纵容你?只是把对我的爱勉为其难漏那么一丁点给你而己。”
温榭鬼机灵,一听这话故作疑惑:“是吗?那哥哥还像母亲呢,母亲也一样很疼哥哥,您的意思是说母亲自恋?”
“……?”
“天呀!父君趁母亲不在讲她坏话啦!他…唔!”
温定淮气得捂他嘴:“再乱说!”
温榭挣开他,笑嘻嘻地:“父君你确定要威胁我?”
温定淮把他丢到一边,独自沉思自己小时候怎么没被父亲打死。
估计还是他老子人太好了,赶明儿得了空得去上柱香,好好表表孝心。
一旁的温榭还在嚷着“又有了新筹码”,质问温定淮要不要答应他。
温定淮打了个哈欠,懒得陪他闹,独自回去补觉了。
不过自那以后,倒也的确改正了许多,把“爱的天平”拔回正轨。
再往后,就是温榭记得的部分了,一百岁时,温定淮为二人置办了百岁大礼,相当于人族男子成年,温榭开了窃般开始干些正经事,反倒是温涯时不时想去追求什么自由。
瑛夏女神在两个儿子一百多岁以后忽然大病一场,而后一直身体极差,没过几年便与世长辞。
爱妻离世,昔日潇洒不羁的温定淮似乎在一夜之间随妻而去,只留下一具沉默、比先前更为果决的空壳子。
并且,他逐渐不再愿意见温涯,至于原因是什么,大家彼此也都心知肚明:怪就怪在他实在与先王后长得太像了,妖帝怕是……不敢见。
温涯自己也明白,没过多久便找了个理由离开妖界,独自到人间游历。
温定淮处理政事越来越力不从心,且变得有些武断不容置疑,妖界几支族部被他整治得人心惶惶。
可突然有一天,他离开了。
除了一张封温榭上位的诏书以外,什么也没留下。
要不是中途为了给儿子立威,回来大杀四方了一次,妖族众人甚至都以为他给亡妻殉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