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妖界赶来的施子昂好死不死看见这一幕,心脏几欲从嗓子眼里飞出来:“帝君!”
萧煜临几乎是在温榭有所动作的下一瞬,就反应过来,飞身而去。
只是手且触到剑柄,便被一道刺眼的白光闪开。
接着,剧烈的能量波动将周围的一切都震得粉碎!
钻心的痛感传来,他半跪下去。
须臾后,一切重归平静。
萧煜临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什么中年男人、什么温榭,全都不见了!地上只倒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妖狐,额间的妖纹闪着微弱的光。
他咬了咬牙,抖着手把它抱在怀里,小声唤道:“温榭?”
白狐毫无反应,倒是一旁的施子昂跌跌撞撞地奔来,脸色难看,伸手想抢:“把帝君还给我!”
被萧煜临避过后他有些恼怒:“你要做什么?”
说着还要动手。萧煜临此时一心只顾白狐,完全没空同他周旋,将怀中的简信扔过去后便不再理他。
他快速拭去唇边的血渍,然后小心翼翼地往白狐身上输送魔息,好在白狐慢慢便有了些反应,轻抖了抖耳朵,惧怜似的更往他怀里蹭。
萧煜临罕见地有些动容,忙脱了外衣将它裹住,只露个巴掌大的脑袋。
施子昂站在一侧,看看信,又看看两人之间的互动,脸色变得很精彩。
“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僵着脸,别扭开口。
萧煜临不解地看着他,反被他恨恨地瞪了一眼,随即被扔过来的纸条砸中:“你装什么装!”
萧煜临倾身拾起纸条,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怔住。
只见内容果然很少,有力的字迹足以看出写下它的人为了练字下了功夫:
在我醒来之前,你只需听萧煜临一人调遣,见他如见我,休要违命!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萧煜临只觉心中胀涩得要命。
他抱着白狐直起身,正欲开口,忽然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小榭?”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来人一身素色长袍,长发散在身后,神情平淡,整个人如飘然而至的谪仙一般。
他随意扫了两眼,又温和道:“没见小榭。阿临怎么也在?”
施子昂见来人是他,有些奇怪,上前施了一礼:“幽苏上神。”
幽苏嗯了一声作为回礼,把目光转向萧煜临。
萧煜临完全没料到他会出现,不过真若算起来,如今六界之中,能救温榭的,他再合适不过了。
“一时说不清楚,先回去吧!”
幽苏从他怀里接过白狐,却没有动:“情况怕是有些严重。直接随我回西山吧。”
萧煜临没多思考:“好。”
施子昂忙跟上:“我也去。”
“你去怕是不太方便。”幽苏平静地看着他,“有它在那池子里镇着,妖族谁去都不方便。”
施子昂瞬间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脚步一顿,却还是有些恼:“我去不方便?让帝君落到你们两个手上恐怕更不方便吧!”
萧煜临只顾关心怀里抱着的,没听清他们聊的什么,再抬头时气氛变得有些紧张,于是皱眉:“先别吵了。施子最留在这里,帝君留给你的应该还有任务。无论如何,我会一直守在他身边的。”
施子昂一口气闷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阴阳怪气地说:“也是,有你呢。”
萧煜临不理会他,只道:“如有突发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
施子昂没回,只走到他身边时恶声开口:“那为了表达感谢,我提醒你一句,你身上还种着两位殿下的缔印,帝君若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言罢他扭头就走。
经他一提,萧煜临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怪道刚才他所受冲击如此之大,原来不仅有同心蛊的效果,缔印也将他们彼此相连。
如今他们是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人,温榭都被刺激得变回了狐身,他刚刚如此大的反应也是情理之中了。
“走吧。”
路上萧煜临没怎么开口说话,只时不时低头去看白狐的情况。
“我方才听施将军说,小榭给你种了缔印?”
没想到幽苏会主动开口,他“嗯”了一声,索性开始交代情况:“且大概四五日之前,他还动过缔印,与我神识相连,超度了残魂。而后就陷入昏迷了,其间只要一醒来就不断呛血。方才显真身是被沉晁穿身,恐怕是灵力波动太大了,加之他这最近不知怎得又虚弱。”
幽苏听完,看上去神色不虞:“怎么如此冒进!他如今正是八尾瓶颈,是最受不得刺激的时候,还频频出这般乱子,不变回真身才怪!”
原来如此。
萧煜临心中微动:原来他八尾在即,怪不道这段时间总是受伤,反应速度也慢了不少。
想到这里,他懊丧地垂首,自责自己怎么没有早些发现。
“我看了下它的状态,想要恢复估计有些困难。”
“不管有多麻烦,烦请上神开口,我只愿付诸全力救他。”
“我竟不知你们二人关系何时变这么好了?”
萧煜临倏地想到,温榭曾说过自己与幽苏交好,只是不知他是否愿意让他知道他们的关系。
于是他恩忖片刻后,才说:“也非关系好,他心上有我的同心蛊的子蛊,他若死,我亦不得生。”
“同心蛊?”幽苏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你还种了同心蛊在他身上?你们……现如今沉晁也封在他体内,看来你们如今还真是难舍难分了啊。”
他这话说得怪怪的,萧煜临不知他突如其来的情绪是何缘由,只是碍于温榭要等着他救,忍着性子回答:“算是吧。”
“……”
幽苏没再说什么,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回了西山。
山下有个镇子,名叫西山镇,这里的人们都知道山上住着个大神仙,故而平日里没事不多往山上跑,多是在镇上做些小生意以维持生计。
他们二人不敢多留,便迅速回了幽苏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