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临想想,确实也到了该他派上用场的时候,没多想便点点头。
三人在附近转了几圈,发现确实没有任何奇怪之处后,才打道回府。
京旭被指派到遇见王大的那家茶楼处,看能否找到些有关王大口中的“道士”的消息。
少了个人,路上显得格外清静。
“对了,不是要让应青将军帮忙?不妨让他将近百年以来发生的所有离奇凶案都传来一份,我总觉得应当有些用处。”
温榭主动打破僵局,叮嘱道。
“嗯。我也想过。”萧煜临声音听上去很沉稳,没什么波澜。
一时间场面又有些不受控制地安静下来。
温榭忽然觉得袖子被人扯了一把,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向上看,果真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眸子。
“这几天没在躲你,只是有些纠结再见面该用什么态度跟你相处。”
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温榭迟钝地“嗯?”了一声,反应过来后收了声,等着他的后文。
“说实话,还没想出来,”他倒是很坦诚,“但今天见面的这几个时辰,我忽然觉得,其实也没那么多所谓。我原原本本地表达自己,才能让你真真正正地认识我。再好的样子如果是刻意伪装,也没有任何意义。我希望你所了解的我是我,而不是别的什么虚构的造物。”
温榭记忆中,他从前总一副对人爱搭不理的样子,如今话倒是变得多了,动辄说上一大篇,让人招架不住。
“走吧,先回去,昨夜我想起来当初戴云说的有些话还没跟你讲完全,你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等不到温榭回答,他主动岔开话题。
其实他说的那些话本也就让人有些没法接。
温榭如获大赦,松了口气:“那走吧。”
——
“蛟骨油?”
咋一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温榭感到有些怪异,“这东西鬼得很,他要来做什么?”
萧煜临想了会,才回忆起来一些片断:“具体不太记得了。当时我没问,倒是他主动讲出来的。说是方便自己修行?我没多想,毕竟当初他离开魔域,就是因为所修之道太阴太绝,所以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应该也不奇怪。”
温榭沉吟片刻,才说:“那倒也确实。所以你答应他了?”
“嗯,不仅仅是为了他嘴里的答案和你符咒的解咒之术。更因为我总觉得此人藏得绝对还有事。若以此为契机,日后便有了能联系他的理由了,说不准还能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消息。”
温榭认可地点点头:“那道士那么诡异,你说会不会跟他也有关系?”
“不一定。毕竟算起来你我与他接触时间短之又短,对他甚至算得上一无所知。”
温榭灵光一闪,“他不是曾在王妃麾下做事?不妨去问问,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
萧煜临摇摇头:“算了,难道你指望她出手相助?”
“也是。不过算起来,王妃也有数日没再露面过了,这也太不符合她的脾气了吧?依照以往,你有这么大的动作,她早该手阻拦了才是。”
萧煜临听后微微愣了一下,才淡淡道:“我听底下人说,自那日戴云现身后,她就又病倒了,这么些天都没出过阁门。”
“这么严重?”温榭有些惊讶,“你怎么不去看看?”
萧煜临没什么情绪:“她以前没少用这种招数拦过我,我早就免疫了。”
温榭有些欲言有止,斟酌了许久,才说:我倒觉得这次不像假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母亲,如果有误会,还是解开了的好,虽说这是你的家事,我本不该多嘴,但……”
他眼光瞥向一边,伸手拍了拍萧煜临的肩膀,“我跟我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短到我有的时候总是后悔,后悔当初没好好记着她的一切,我总是……”
总是想她。
萧煜临没吭声,静静等他说完。
“我父亲很爱她,容不得旁人对她有任何不敬,我和我哥也不行。所以那时候在母亲面前,我们总得端着,”温榭耸了耸肩,玩笑似的,“现在想想,要是能像人间寻常母子那样跟她亲近一次,那就算被我父亲揍一顿也值了。”
停顿了有一会,他才继续开口,“对不起,我说的有点多了。”
“怎么会觉得需要道歉?”
“就是觉得,可能有些冒犯?”
“能抱你吗?”
“什么?”
温榭抬头,有点愣。
“拥抱一下,行不行?”萧煜临又解释了一遍。
温榭细细品味这几个字,然后才重新摆正表情,故作大方地摊开手臂:“抱吧。别那么感动。身为盟友,这是应该的……”
萧煜临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将他环在臂弯中,声音在温榭脑后响起:“只是盟友吗?”
“不止吧。好朋友?”
“嗯,谢谢。”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今晚得去看看的。一起吗?”
“不了,我去不合适。你们两个单独待在一起,能说的应该更多。我在这儿等你。”
“好,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