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时间是今天下午五点到六点间。”李局道“叶胤铧接到消息后火速跟陆黎他们进行交换,现在还在尸检。”
叶锦柏皱眉,开口问:“在哪发现的?”
李局:“学校外面的一个小公园,跟着她的那两个刑警是被她故意甩掉的。”
翟知臣两人走后,吴沁没在学校里待很久,急匆匆就离开了学校,路上她发现了跟踪她的两名刑警,用了些法子甩掉他们,再被发现时人在公园的一个角落,是一个吃完饭后散步的老大爷发现的,该大爷被吓得差点心脏病发,现在已经住院。
李局将大致情况给他们讲述一遍,而后将现场交还给他们。
“过来看看这个。”叶锦柏敲了敲墙,将翟知臣喊过去“你说这像不像叶法医他们找不到的那个剜眼的凶器?”
那个凶器由不锈钢制成,中间有一条两根手指粗细的钢管连接,两端有两根更粗一些的钢管连接,有些像瘦长一些的“凹”字。
这东西只一眼便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翟知臣接过那东西研究了一下:“所以姜嘉仁几个的死,确实是因为这所学校?”
“现在看起来很有可能。”叶锦柏道“但是受害人数量有些太多,那些已经离开学校的受害人,不太好查。”
“总得一个个查下去。”翟知臣呼了口气“看得差不多了吧?看完就让人把这些东西都搬回去。”
“行。”
方宇泽跟着那些学生去了医院,他不太放心那些孩子的情况,得自己盯着才放心。
陆黎带着一众警员把该抓的人都抓了之后便开始搜刮资料。
培训学校里的档案室不小,这里面藏着那些受害学生们的资料,整整几大箱,还有他们的研究日志,或者说是对学生的虐待日志。
这里面记录了许多他们对那些无辜的学生的暴行,逼迫他们从一个个青春热烈的孩子变成只会学习和听话的人偶。
这些日志里还时不时掺杂着那些加害者的沾沾自喜,让人看得心头火起。
他们很谨慎,没把这些资料放到网上,都是纸质,这让蓝熙盈的工作变得艰巨。
关于恒学这些字眼,在网上搜罗出来的内容不多,少数的一些帖子话里话外都是对恒学的赞美,帖主自称是孩子的父母,表示他的孩子本来叛逆恶劣,进了恒学之后变得非常听话,让往东不会往西,再也不像之前那样闹腾,终于成为一个听话乖巧的好孩子。
帖子下面不少人问怎么报名恒学,帖主让他们私聊。
蓝熙盈试着去敲后台私信,并没有得到回应,连着好几个帖子都是这样。
发现自己在网上找不到太多有用的线索,蓝熙盈放下电脑,调整好情绪去找陆黎。
看着她哭红了的眼睛,陆黎没说什么,默默给她递了包纸巾。
蓝熙盈低声说了句谢谢,又问:“我能做什么?”
陆黎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资料收拾得差不多了,回去看资料。”
“好。”
医院这边安排了一整层的位置给这些学生,心理医生连夜上岗,方宇泽把自己能喊得动的朋友全喊了过来。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那些家长,于是家长们也都来了医院。
翟知臣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家长们在病房入口闹着,主要需求是把孩子带回家,拦在门口的刑警不让他们进去,明确表示那些孩子现在还不能离开。
方宇泽要求他们看着门口,不让这些家长闯进去。
“你们凭什么扣押我的孩子?”
“把女儿还给我,否则我们有权力去告你们。”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
翟知臣拉着叶锦柏挤进人群,最后拦在门口,顶替了那几名刑警的位置:“抱歉各位,能换个地方聊聊吗?这里毕竟是医院,不要影响到病人的休息。”
“里面是我的儿子,不是什么所谓的病人。”
“我知道,我明白。”翟知臣脸上的笑容不变“我也相信你们都希望孩子们好好的,所以有些误会就必须解开不是?”
“你是谁?”
翟知臣拿出自己的证件,向众人表明身份,坚持道:“换个地方说话吧!”
家长们纵然再有不满,也不会在警察面前表现得太恶劣,最后让翟知臣带到医院借的一个会议室去了。
他们现在人手不太够,只好让这些家长排队,一个一个问下去,询问有关那所培训学校的一切。
原来这群家长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主要集中在圣都市一二三四中,他们之中有的认识姜嘉仁,有的认识吴沁,有的认识贾毅……让孩子进入恒学这个管教孩子的方式,几乎都是这些个老师给出来的建议。
当然也不全都是,其中有一部分是在没有老师的家长群中的介绍。
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鹤立鸡群,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为人父母的天性,他们自己是凡夫俗子,却不希望孩子成为无名之辈,即便没办法成为人中龙凤,能听话些也是好的。
于是当有人给他们抛出橄榄枝时,他们理所当然接了这根枝丫。
培训学校的学费可不便宜,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普通家庭好几年的积蓄,可是“为了孩子”他们毫不犹豫拿出这笔钱,期盼着这笔钱能够给他们更换一个全新的成功的孩子。
这其中有的是高知家庭、有的家财万贯、有拿死工资的中产家庭、也有靠打工维持家庭开销的低产家庭,跨面相当广阔。
翟知臣问:“你们知道孩子在里面都经历了什么吗?”
“学习呗,还能做什么?”
“现在的孩子,真不知道学习的好,换我们那会儿,连学都没得上,真是好生活过多了,不懂珍惜。”
“这学校就是好,我朋友家的孩子去了一年,回来整个人都蜕变,这钱花得值了。”
“……”
叶锦柏微微皱眉:“孩子有跟你们说过他们在里面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他说他过得很好。”
“女孩就是矫情,一点苦都吃不了,还闹着要回家,我没让。”
“不就是不高兴我把她送进这种封闭式学校,还想骗我说学校里的老师虐待她,怎么可能嘛!就是在撒谎。”
“他离了手机就胡说八道,不可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