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泽倒了两杯温水过来,递给那一大一小:“我该怎么称呼你?”
姜嘉仁的妻子抱着自己的孩子,好一会儿才稳住心态:“我姓毛,毛宜洁。”
“毛女士,节哀顺变。”方宇泽安抚了她一声“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不好受,但我也希望你能够好好配合我们,争取早日把凶手找出来,还你丈夫一个真相。”
毛宜洁红着眼圈点头。
方宇泽朝陆黎点点头,示意她到自己身边坐下:“姜老师有跟什么人结过仇吗?”
“没有。”
方宇泽:“有没有谁对他有过怨气?”
“没有。”
方宇泽继续询问:“最近一段时间,姜老师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没有。”
方宇泽沉默了一瞬,他想起姜嘉仁和毛宜洁是两地分居,她对自己丈夫平时的生活应该没有很多的了解。
想了想,方宇泽叹了口气,干脆把主导权交给她:“不如你跟我们说说,姜老师平时都做些什么,把你觉得有用的事情,都告诉我们。”
毛宜洁垂下眼睛,很久才开口:“我们平时联系不多,一周才打一次电话……嘉仁他是个好老师,他为了学生没日没夜忙工作,有时候甚至顾不上自己的小家,顾不上自己的孩子。”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抱紧自己怀里的孩子:“我曾经还为这些事跟他吵过架,但是他不听我的,我也不能左右他什么……后来我外调到神都,他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孩子,我干脆就把孩子带到神都去,在那里我还能照顾孩子,交给他我不放心。”
他们这一分就是两年。
这两年分开之后,他们之间明显和谐了许多,没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吵架,孩子跟父亲也每周都有通电话。
毛宜洁顿了顿:“其实这两年,我跟他几乎没有交流。”
没有交流,所以不会吵架,同样的,她对姜嘉仁没有任何了解。
方宇泽有些失望,也很无奈。
毛宜洁下意识搂紧自己的孩子,她大概也知道自己没有给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心里不太舒服,沉默片刻后道:“嘉仁的父母跟嘉仁住在一块,他们对嘉仁的情况了解得更多一些,或许你们可以找他们聊一聊。”
“放心,我们会的。”
“拜托了……”
夜幕降临,将毛宜洁母子送走,方宇泽和陆黎也差不多要离开,他们结伴一块往车库的方向走。
一路下来,方宇泽和陆黎在讨论着姜嘉仁这个人,正确的来说,是方医生在跟陆黎讲述自己的分析,他的队友并没有给出回应,极偶尔的时候才愿意开一下金口应一句。
一直走到地下车库,那辆眼熟的车又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牧乘冬坐在驾驶座上,眼睛一动不动地往他们这边看。
方宇泽顿了顿,扭头看向陆黎:“或许你们应该好好谈谈,还记得那天我在天台跟你说过的话吗?”
陆黎嫌弃他:“你管得太多了。”
方宇泽:“……”你这人怎么这样?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出口的话虽冷漠,但陆黎还是往牧乘冬的车走了过去。
方宇泽露出笑容,识趣地没有当他们的电灯泡,朝牧乘冬打了个招呼后离开。
陆黎上了副驾驶,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一个多月,牧乘冬天天守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正常人早该放弃去过新生活。
陆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人,心里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许久才开口:“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放弃?”
“你就这么讨厌我?”牧乘冬声音沙哑,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压抑着自己。
陆黎:“……”
她的沉默给牧乘冬浇了一盆冷水,整颗心脏都被揪紧,难受得想死。
陆黎盯着他的表情看了一会儿,最后头往后靠,看着车库里的某一点,眼神有些发虚:“你喜欢我什么?”
这一回沉默的人变成牧乘冬,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陆黎:“我很无趣,跟你没有话题可聊,性格冷淡,三棍打不出一个闷屁,工作忙的时候跟你连面都见不上,对感情态度也就那样,我想不明白,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牧乘冬有钱有权,要什么有什么,希望得到他青睐的男人女人,能从这里排到神都去,要什么类型都有,陆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
“我只喜欢你这一个人,只要能见到你就行,不需要什么理由。”牧乘冬转过头看向她“你也不需要为我改变什么,只要你站在那里,我就很喜欢。”
陆黎哑然。
“我喜欢你。”牧乘冬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不能否认这一点。”
陆黎长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牧乘冬不说话。
陆黎伸手扶住他的脸,将他的脸扭到自己面前,跟他对视。
牧乘冬的双眼充满真诚 ,那双眼睛炙热得能把人烫伤。
算了!
陆黎心里叹了口气,靠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回家吧。”
牧乘冬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回哪?”
“还能回哪?”陆黎放开他“赶紧的。”
牧乘冬识趣地没再多问,赶紧驱车离开。
与此同时,从学校出来的两位组长看着陷入黑暗的天空,一致决定先去吃顿饭。
叶老师这辆车,不管到哪都很惹眼,他把车开到了一处大排档外,成功吸引了满街的注目礼。
翟知臣很意外他会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叶锦柏看到他眼睛里的诧异,微笑着解释:“池欣之前带我来这,这里有家餐馆还不错。”
翟组长突然有点酸,像吃了三颗大柠檬:“你们关系还真好。”
“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叶锦柏不以为意,说完他才意识到不对劲,有些揶揄地看向翟知臣“你吃醋了?”
翟知臣:“……没有。”他不会承认的。
叶锦柏被他逗笑了,带着人往小巷里走,翟知臣落后他一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背影,只看得见他一个人。
“他的眼神好可怕。”小乖背对着路倒着走,给叶锦柏实时播报跟在他身后那人的状态“他是想杀了你吗?”
叶锦柏:“……”这什么鬼形容词?
那是一家藏在小巷里的私人菜馆,很安静,氛围很舒服。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菜馆,小乖兴高采烈选了一个位置,并催促叶锦柏过来翻菜单。
翟知臣在叶锦柏对面坐下,扫了一眼菜单,不经意地试探:“你来过这里多少次?”跟那个酒吧老板来过多少次?
“不记得了。”
“……”翟组长有些郁闷“跟朋友一起来的吗?”
“没有,自己一个人。”叶锦柏翻看着手里的菜单“想出门逛逛的时候,偶尔会到这边来。”
翟知臣又高兴了。
他这些情绪都表现得很隐秘,一般人发现不了,只可惜,叶锦柏不是一般人,他全都能看出来,小乖刚才那话里藏着的意思他也明白,但什么都没有说。
这算是一种年长者的包容,虽然他也没比翟知臣年长多少,但是经历得多啊。
小乖坐在叶锦柏这边,双手托腮,表示不能理解大人之间的奇怪感情。
吃完饭,叶锦柏本想将翟知臣送回家去,不料被拒绝了,翟组长表示不想回自己家。
叶锦柏:“???”
“相锦梧不是已经走了吗?”翟知臣眨了眨眼睛,露出自己的隐秘的目的“现在没人管我们的事。”
叶锦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