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知臣默不作声拉过叶锦柏的手,果断把人拉下楼。
叶老师不明所以,但并不挣扎,他想知道翟知臣想干嘛,同时,他莫名觉得这人现在好像有些生气,不知道他在气些什么。
他们的车停在外面,翟知臣却拉着他从地下车库里走,可能是想通过停车场的出口走过去,不过这算是在特地绕远路?
叶锦柏被他拽着走了很长一段路,到底不乐意,猛地停下脚步,不肯再走:“翟组长,你怎么了?”
叶老师自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也没有得罪眼前这个人,他到底在发什么疯?
翟知臣突然回头盯着叶锦柏,眼神幽深。
叶锦柏微微蹙眉,他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现下的气氛,翟知臣却握住了他的后脖颈,不由分说吻了上过来。
翟知臣感觉到了他的抗拒,抬手捏住他的下颌,强行闯入他的口腔……
叶锦柏本来想把人踹开,最后却没有挣扎,不然翟知臣早已经被踹出几米远,也没有回应他,一动不动像一尊无情的石塑,人冷心也硬。
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翟知臣渐渐停止动作,睁开眼就看见那双一向温和的眼睛正冷漠地看着他,翟知臣为自己的卑劣感到不安,后退两步后瞧着面前这个人:“为什么不躲?”他明明可以拒绝自己的亲吻,可以阻止他恶劣的行径,可是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这是不是代表,这人其实对自己也有一点心思?他是不是可以……
叶锦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两人距离很近,他干脆直接靠到旁边的墙上:“你想要什么?”
翟知臣:“……”他想要什么?
叶锦柏微微皱眉,责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次玩得有点过分了。”他没躲开,并不代表这就是对的。
“我没在玩。”翟知臣下意识反驳,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些天,这么多事,我不信你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只是在抗拒,不肯承认对吧?”
叶锦柏抬头看着他。
“你之前不是问我,我是不是喜欢你吗?”翟知臣顶了顶自己的臼齿,露出一点笑容“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答案,对,我喜欢你。”
“为什么?”叶锦柏问。
翟知臣摇头:“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先前在那个猎场的相依为命,又或许是在更早之前,翟知臣搞不清楚,所幸他现在也不需要清楚了。
叶锦柏静静地凝视着他。
翟知臣:“你可能不相信我,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如果你无法接受……”
“我无法接受的话,你会怎么样?”叶锦柏倒是对这话产生了些兴趣。
翟知臣沉默许久,给出一个标准答案:“我会一直等你,一直悄悄地看着你、守护着你。”有的时候,守护也是一种幸福。
“你不会。”
“?”
叶锦柏斩钉截铁:“你做不到默默守护这种事情。”
翟知臣目光阴沉:“为什么?”
叶锦柏沉默良久,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你不抽烟不喝酒,不是因为你多在乎健康,你只是畏惧失控,我说得对吗?”
翟知臣心里颤了颤,他很不想承认,可叶锦柏的确说中了他的心思,他很害怕会失控,所以要掌握自己的所有事情以及规划计算,确保一切都按照预想中发展。
只有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还是失了控,面对面前这人,他所有的算计都无所遁形,所有的所有……
叶锦柏靠近了些,一双大眼睛幽幽地瞧着他:“我的存在是不是已经让你失控?无论怎么做都觉得慌乱,拿不起放不下……我说得对吗?翟组长!”
翟知臣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叶锦柏看了一眼他的脚,看来这人这几天都是在装瘸,实际上他能走得了路,并不需要别人搀扶。
“想过要杀了我吗?”
翟知臣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这下回答得飞快:“没有,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
叶锦柏点了点头:“所以是想要掌控我?那个手表里,藏着定位监听器对不对?”
霎时间,翟知臣脸色煞白。
“你当我真的那么好骗?”叶锦柏轻声道“定位监听什么的,你还嫩一点。”
翟知臣呼吸变得急促,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人,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但他却一直没说,还把腕表给带了回去。
说完,叶锦柏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抬脚往外走:“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我们还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话还没说完,翟知臣几步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眼睛埋在他的后肩:“不要怪我,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翟知臣摇了摇头“我只是、只是……”
他只是不想再让自己在乎的人离开自己,他需要把人握在手里,他想要时刻知道他的方位,跟谁在一起,又说了些什么。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他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像个疯子。
叶锦柏无言片刻,拍了拍他的手:“你先放开我,走吧,还得干活。”
“那我们……”翟知臣心里没底,他不知道自己和叶锦柏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
“我也不知道。”叶锦柏诚实地回答“但我现在不会接受你。”虽然算不上讨厌,但他对恋爱这种事情,始终觉得遥远,也不认为他和翟知臣之间,该有什么发展。
“这算是一个机会吗?”翟知臣又问,现在不会接受,以后呢?以后可不可以接受?
“我不知道。”叶锦柏强硬地将翟知臣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行了,还有这么多工作要忙,别再浪费时间。”
翟知臣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再抬头看见那人远去的背影,眼底的占有欲瞬间无所遁形。
叶锦柏忽然回头,他又恢复平静,仿佛刚才所有事情都不曾发生过:“还不走?”
翟知臣也在刹那将眼底的情绪掩盖好,变回往日里那个组长,抬脚跟上去。
“你的脚没事?”
“只是一点小伤。”
“所以这段时间一直以这点小伤要挟我送你上下班?”
“……”这并不能算是要挟,只是一点小心机。
另一边,痕检收集完证据后离开,楼顶只剩下陆黎和方宇泽。
两人站在天台的边缘,感受着阵阵凉风。
方宇泽扭头看向陆黎:“我出来的时候,在警局门口看到了牧老板的车。”
陆黎顿了顿,不置一词。
“你不好奇他在干嘛?”方宇泽继续道。
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陆黎不习惯将这些心思表露出来,她只是看向方宇泽,等着他开口。
“你们俩谈恋爱也是这种状态吗?”方宇泽却是答非所问。
陆黎有些不耐:“你想表达什么?”
“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
“那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