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锦柏吃瘪，相酲心里开心得很，但他不敢表现出来，一直低着头偷笑。

小乖看热闹看得也高兴，只是除了叶锦柏没人知道她在看热闹。

叶锦柏：“……”那肩膀笑得一颤一颤的，连装都不知道装得像一点。

相霖看着叶锦柏，长长叹了口气：“外婆很想你，等会去看看外婆好吗？”

叶锦柏点了点头。

相霖道：“这么多年没见着你，她都快要想不起来你的样子了，有空多回来看看家人。”

叶锦柏微笑：“外婆的子孙这么多，少我一个其实也不会怎么样。”

“你这什么话？”

叶锦柏沉默。

相霖想了想，又道：“最近外公也在，你不要让他知道你改了姓。”

叶锦柏：“他知道了又怎么样？”

相霖皱眉：“你别跟他老人家置气，何必呢？姑姑也是，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一个姓而已，再商量我们一家人都没有活路。”叶锦柏脸上一直带着的笑容消失“况且，早在多年以前，我妈就已经被逐出家门了不是吗？既然这样，我姓甚名谁应该都跟相老爷子没有关系。”

相霖：“……”

她是没想到叶锦柏变脸变得这么快，沉吟片刻后道：“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外公还是疼姑姑的，只是以前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对错，我们更不应该被过去困住。”

“疼吗？大概只有你会这么想。”叶锦柏懒得辩驳什么，站起来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相霖在后面问。

“如你所愿，去见外婆。”

小乖蹦跳着跟上去：“等等我，我也要无见外婆。”

叶锦柏：“……”谁是你外婆呢？小孩子不要乱认亲。

留下大厅里的两姐弟面面相觑，相霖道：“知不知道是谁要杀他？”

相酲摇了摇头。

相霖：“去查清楚，他是我们的家人，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相酲点了点头。

最后，相霖警告性地看了相酲一眼：“再让我知道你这样子搞事，我停了你所有的卡。”

“不要啊，姐我错了……”大厅里传出来相酲的哀嚎。

叶锦柏走出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真的是太久没有回来过了，叶锦柏已经想不起来这路该怎么走，兜了几圈之后成功迷路。

索性就当作是散步，叶锦柏抱着胳膊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景色，试图将这些景色跟自己的记忆比对，然后他意外发现--自己一点也想不起来曾经的相家到底是什么样。

小乖歪了歪脑袋：“你是不是迷路了？”

“没有。”叶老师不承认。

又转了几圈，叶锦柏还是没能找到出路。

果然还是来得太少了，不然给相锦梧打个电话问问，他来的次数多一些，应该能够找到出口。

“你是谁？鬼鬼祟祟想干嘛？”还没等叶锦柏摸出手机，一个严肃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锦柏回了头，发现刚才说话的是一个年近九旬的老爷爷，他手里推着轮椅，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老婆婆坐在轮椅上，正好奇地瞧着叶锦柏。

“外公外婆？”叶锦柏试探着喊出声。

小乖：“外公外婆好。”

叶锦柏：“……”

“笙笙？”老婆婆突然笑着冲叶锦柏喊“笙笙回来啦，快过来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叶锦柏朝她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外婆，我不是笙笙，我是笙笙的儿子，锦柏，您还记得我吗？”

老婆婆伸手去摸他的脸，好久才开口说话：“跟笙笙长得可真像，小锦柏也长这么大了。”

“哼。”相老爷子冷哼一声“一群不孝子孙，全都不知道回家看看，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过吗？”

叶锦柏：“……”还不是因为您老人家把人给赶走的？

他还记着相霖刚才说过的话，所以他并没有选择反驳相老爷子，只是低声跟自己外婆说话。

外婆是真的太想念自己的外孙，有说不完的话想要跟他聊，攒了好多年的话呢!

叶锦柏也不打搅她，就这么听着她说话，从天亮听到天黑。

相老爷子有些烦了：“堵在路中间像什么样，真有这么多话要说就进屋去。”

外婆牵着叶锦柏的手：“孩子，咱们一块进屋里去吧，外面风大。”

叶锦柏点了点头。

他站起来，因为脚蹲太久了，血液不通，一下子腿麻到极点，差点摔下去，还好最后时刻撑墙稳住自己的身体。

相老爷子又是一声冷哼，推着外婆的轮椅往前走：“自己跟上，我可没有义务等你。”

叶锦柏：“……”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还是选择跟上去。

等他缓过来去找两位老人家的时候，相老爷子正好在安排今晚的晚餐，管家在一旁负责记录。

叶锦柏全当没看见，走到外婆身边去陪她聊天。

这么多年，他确实亏欠了他们，这一点相锦梧做得比他好太多了。

晚餐时刻，叶锦柏看菜都送上来了，决定不打扰他们，跟外婆告别离开。

相老爷子突然一拍桌：“你要去哪里？”

叶锦柏：“自然是回我自己的住处。”

相老爷子气极：“你就这么走了？”

叶锦柏疑惑：“……”不然呢？

“留下来吃饭吧!”外婆拍了拍相老爷子的手，略微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会不会好好说话，你这么说话锦柏怎么会懂你想表达什么。”

相老爷子撇开头。

外婆朝叶锦柏招了招手：“快过来坐，你外公可是专门吩咐厨房多做些菜的，我们两个老骨头可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快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叶锦柏下意识抬头去看相老爷子，后者挪开脸，拒绝跟他对视。

叶锦柏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相老爷子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叶锦柏在笑。

叶锦柏意外：“难道还有吃饭时候不能笑的规矩？”

相老爷子：“……”这倒没有，他只是觉得这混小子是在笑自己。

叶锦柏并不解释，他给外婆夹菜，轻声说：“外婆也赶紧尝尝。”

相老爷子看了他几眼：“这一次回来不走了？”

“一周。”

“什么？”

“一周后我回圣都。”

相老爷子又是一拍桌：“你把这里当成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旅馆吗？”

“我留下来能干嘛？”叶锦柏也有些无奈“您的产业已经交给霖姐，霖姐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我可以让霖霖给你安排一个职位，怎么不比你现在当那劳什子警察要好。”看来他也是了解过叶锦柏的近况的。

“外公。”叶锦柏还是开口喊了他“三十多年前您改变不了我妈的想法，现在您也一样改变不了我的想法，所以别白费力气了好吗？”

相老爷子：“……”生气。

叶锦柏：“接下一周我会好好陪着你们，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相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跟你妈一样，不孝。”

叶锦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