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
叶锦柏感觉自己有点听不懂他的话了,没人是什么意思?
“守卫不见了。”翟知臣不自觉地绷紧自己的肌肉“擂场这边也没人,可能是躲起来了。”
他们从回房间到出来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他不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人给转移走,只是守卫突然离开这一点很让人奇怪。
翟知臣想了想,决定去找某个“情敌”聊聊天,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
徐缪崖端坐在床上,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房门,那里面仿佛能跑出来个什么可怕的怪物,将他吞噬殆尽。
他希望这样的安静能够快点被打破,他还不能死在这里,还有人在等着他回家,他绝对绝对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突然,房门被敲响。
徐缪崖整个人都陷入应激状态,下意识做出了防御姿态……
好一会儿过去,并没有人破门而入,门口的敲门声却始终没有停下来过。
徐缪崖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心跳速率也慢慢降下来。
很快,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并且迎来一段相对离奇的交流。
“我猜他人不在里面。”
“那他能去哪?”
“我怎么知道。你对他那么关心干嘛?你们又不熟。”
“徐先生人挺好的,我不想看到他出事而已。”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
“不能这么说。”
“他可比你想象中的要恶劣得多,你不要被他骗,这种人我可见多了,表面上和善友好,实际上谁知道皮下藏了什么?”
徐缪崖:“……”这人就是在故意抹黑他的形象!简直不讲武德。
他快步上前,一把拉开门、一把将他们拽进门来、再一把将门关上,没好气地瞪了翟知臣一眼:“你们怎么还在乱跑?专门过来找我的?”
翟组长认为他的问题也挺搞笑:“我们只是好奇为什么人都不见了而已,你躲在这儿干嘛?”
徐缪崖歪了歪脑袋:“你们不知道?”
叶锦柏也很茫然:“我们应该知道什么?”
徐缪崖顿了顿,猛然想起自己的确没跟他们提起过这件事,他还以为会有人跟他们说的来着,看来这俩的人缘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差:“我听说之前也有一次,不知道是多久之前吧,也突然发生了一次这样的意外,地震了一会之后守卫失踪了,等守卫回来时他们把猎场里的所有人都给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猎场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所以在守卫消失之后他们全躲回自己的房间,躲起来至少还有一点活着的机会。
“怎么可能?”翟知臣听得直皱眉。
“为什么不可能?我说的是事实。”徐缪崖不满“你知道什么,你才来这里几天啊?”
翟知臣抱起胳膊,回敬他:“我是没来这儿几天,但我明白一件事,死人是没办法开口的。”
要是那些守卫把所有人都杀了,那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徐缪崖沉默片刻:“守卫又没死。”
“你是说守卫自己杀了人之后,还跟后面进来的人分享自己杀了人?”
“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可大了!”
叶锦柏抬起手拦在两人面前:“冷静,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等两人停下来,他接着道“这个世界有些事情传着传着就是会夸张化,或许曾经真的发生过什么,但是最大的问题--是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不管怎么怎么说,刚才的震动是真的,叶锦柏很清楚那绝对不会是地震,未来会发生什么还未可知,须得小心。
徐缪崖问:“你们在来的路上没有发现什么?”
结果自然是摇头,除了一个人都没看见之外,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们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徐缪崖有些着急“我还不想死……”
翟知臣有些意外地瞄了他一眼:“没想到你竟然会怕死。”
“是人都怕死好吧。”之前不怕是因为没有人能让他死,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他的对手是那些手里有枪的守卫,他们这些人肉体凡胎,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就这么死掉。
他得活下去,而现在能活下去的办法……
“你们不是普通人对吧?”徐缪崖忽然抬头“从第一天进来时我就发现了,你们面对陌生环境不会害怕,也没有因为这个诡异的地方而焦躁,而且还那么强,你们能不能救救我?”
翟知臣歪了歪脑袋:“你……怎么?不想跟我抢人了?”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呢?
徐缪崖垂下眼皮,没让对方窥见自己的情绪:“我只想活着。”
他坚持了这么久,只是想要活下去,必要是可以放弃一些不那么重要的。
翟知臣摸了摸下巴,正想说些什么,地面又是一阵晃动,这地动山摇的动静可比刚才还要严重许多。
一声巨响轰鸣,三人下意识抬手掩护自己的耳朵。
耳鸣了好一阵,翟知臣缓过来后查看另外两人的情况,确认他们没事,只是耳朵感觉还在嗡嗡作响。
与此同时,死寂被打破,尖叫声响起。
翟知臣想出去看看情况,徐缪崖冲上前去拦住他:“你要干嘛?你疯了?”
“你没听见外面的声音?”翟知臣抬了抬眉毛,看了他一眼。
徐缪崖语速极快:“出去了可能你也会死。”
“在外面求救的可能是你的人。”翟知臣面无表情地说“你平时不是一直致力于救人,让大家都能够好好活着吗?怎么现在反而退缩了?”
徐缪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他确实不想看到有人死,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救不了他们,不管怎么样,他自己得先活着,无论如何都得活着,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
“害怕的话把自己藏好就行,我们并没有要求你做什么,你已经做了很多。”叶锦柏走上前拍了拍徐缪崖的肩膀“放心,我们会没事的,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锦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像是在教育自己的晚辈,徐缪崖咬着牙齿,有点难堪。
翟知臣却干脆将他推开,自己拉过叶锦柏走出去。
门很快就关上,徐缪崖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后,眼睛里带着悲伤:“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不能死,真的不可以……”
他承认自己懦弱,也承认自己没有勇气去救人,之前那些所谓的友善不过是因为他确认自己不会受到牵连,确认自己不会有事,可是现在不一样。
他除了对不起,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