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专案组的成员信息背调他这里都有。
叶胤铧道:“他有点不太对劲。”
叶胤铧将今天叶锦柏在法医室的异常表现说出来。
翟知臣本来在翻手里的尸检报告,听着听着动作就停了下来。
他本来也奇怪叶锦柏是怎么把死者的样貌给画出来的,听了叶胤铧的话之后心里的疑虑更重了。
叶胤铧道:“你是组长,有些事你自己需要心里有数。”
他不想在背后说自己同事什么话,只是一个具有不确定性的同事远比杀伤力强的敌人更加危险。
“我知道了,你一天都没有停下来过,先回去休息。”翟知臣拍了拍叶胤铧的肩膀,转身离开。
他没有去找叶锦柏,而是去了顶楼的局长办公室。
此时李局刚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文件,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打算休息两分钟,翟组长就瞅着时间卡着点敲了门。
“进。”
李局让他跟自己一块到窗边的桌子边坐下,开门见山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想跟你聊聊专案组组员的问题。”
李局皱眉:“他们有什么问题?”
“准确点来说是他。”翟知臣朝李局笑了笑“叶锦柏,你让我去找的那位退休人士。”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李局点了点头:“他怎么了?”
翟知臣:“我想知道他以前做的是什么工作?”
他手里有叶锦柏的资料,但是叶锦柏那份资料感觉被人处理过,他的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经历十分模糊,那十年在档案上似乎被人一笔带过。
专案组其他人的资料信息都很详细,详细到连他们上大学的时候跟同学起过什么冲突都写在里面,只有叶锦柏是例外。
“组里其他人都自动就位,叶锦柏却迟迟没有出现,我去找他的时候他甚至不愿意加入专案组。”话说到这,翟知臣故意停顿了几秒“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对你们没有威胁。”李局道“叶锦柏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不可测,不过放心,他不会做任何不利于你们的事情,他能帮得上忙。”
翟知臣笑容微敛:“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李局没有说话。
翟知臣道:“我需要的不是保证,这个世界没有绝对,我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靠别人的评论,是我深度了解之后自己的判断。”
“难道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翟知臣没有说话。
两人默默僵持了起来,谁也不愿意让步。
过去许久,翟知臣电话响了起来--是叶锦柏。
他让李局看了一眼联系人的姓名便挂断电话,给他回信息说自己马上就回去。
翟知臣道:“一个没有信任的队伍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李局你应该很清楚吧?”
不等李局开口说话,翟知臣自己就站了起来:“他们在催我,我该走了,至于局长你先自己想一想,到底有没有必要跟我把话说清楚。”
“他是从战区下来的人。”
翟知臣到门口,李局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战区?”
李局叹了口气:“就是几年前那边的战争,当时我们也组建了队伍提供支援,叶锦柏是当时那支队伍的领队。”
“两年前结束的那场战争?”
“是?”
“不是说当时去支援的队伍全军覆没了吗?”
“假的,不过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三个人,叶锦柏是其中一个。”李局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我们得保护这些幸存者,所以对他们的身份资料进行加密。”
不过李局其实也不是很了解他们的情况,她只是圣都市局的局长,还没能力去了解更高一层面的事情,上面的人做的什么决定她也不太清楚。
李局道:“这些其实是叶锦柏自己跟我说的,我以前跟他的家里人认识,所以他能跟我说上几句话,可能是那十年的经历让他的性格变得有些特别,不过本性善良,他这样的人直接退掉真的很可惜。”
另外叶锦柏确实有能力,李局很早以前想组建一个能负责特殊案子的专案组,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后来就搁置了这个想法。
在李局心里,叶锦柏很适合加入进专案组里,只不过叶锦柏先前对这些都没有兴趣,也是最近才乐意从自己家里出来走一走。
正好李局又遇到了翟知臣:“我一眼就觉得你特别适合当这个专案组的组长,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息,所以我决定重新把专案组建起来,这一次很幸运,叶锦柏没再拒绝我。”
翟知臣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偏到那边去了,又忍不住心里疑惑:“为什么会觉得我适合?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种奇怪的气息?”
李局:“有些东西是自己自身无法感受得到的,况且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翟知臣:“……”这位局长倒是挺会自夸。
李局道:“我知道的其实也不是特别多,如果你真的想了解清楚的话,或许可以试着取得他的信任,让他主动告诉你。”
翟知臣笑了笑:“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别人?”
“难道你就会轻易相信他人?”
“……”他确实不会。
翟知臣不想跟她聊自己事,也知道在她这里自己得不到更多的信息,起身准备离开。
李局却又喊住了他:“你得相信自己的同伴,在关键时刻他们能拯救你的性命。”
“我知道。”同样的,他也知道同伴这个词,在关键时刻可能要命。
他没有把这话说出来,默默转身离开。
休息室那边叶锦柏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谢茹安抚了下来,相比刚才在法医室那边的情景,谢茹现在要冷静很多。
翟知臣给她换了一杯温水,询问她状态有没有好一些。
谢茹点着头说谢谢。
邓昱帆始终蹲坐在谢茹前方,默默地看着他。
叶锦柏并不是很想看这样煽情的情景,跟翟知臣说了声自己想要去透透气,便先行离开。
翟知臣没在意,他的注意力在谢茹身上:“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谢茹捧着手里的水杯,眼泪控制不住滴落到杯子里面去。
翟知臣道:“我知道你还有事情没有说出来,我们是想帮你的,杀害邓昱帆的人还在逍遥法外,你一定也不想就这样放过他对吧?”
谢茹点了点头。
翟知臣:“那就告诉我,还有什么事情你没有告诉我们?”
在见到邓昱帆的尸体之前,谢茹或许还能欺骗一下自己,假装什么自己的丈夫还活着,是警察欺骗了她,可是现在,她除了相信警察可以帮她之外别无他法。
她喝了一口手里的水--是苦的,什么都是苦的。
谢茹道:“昱帆出事之前接过一个特殊的单子,单主给的报酬很丰厚。”
“单子?”翟知臣顿了顿,追问“什么单子。”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单子,昱帆也没有跟我说清楚,但是后来昱帆跟我说,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这些事情不归他们管,邓昱帆拿钱办事,将买主卖的东西送到目的地就行,那个单的报酬真的丰厚到惊人,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邓昱帆都在担心会不会有麻烦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