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从辞亦手里接过赤金,只一轻扶过后扇面的裂痕就消失不见,“本名早已忘却,他们都喊我天书,你们也这么叫吧。”
说罢将扇子递还给他,又将目光转向凌澌。
盛千景也随着她,将注意放回几人身上。
刚才那两位只一个雷令就能下死手,现在来了个说话如此嚣张的。
盛千景心中只觉得不妙,一会儿动起手他是躲呢?还是躲呢?
不想,听了她的话,刚才还对着辞亦要杀他的那鬼真就带着陈景舟离开了。
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一直懒懒的那位女子此时却双眼放光,好似看着什么珍奇异宝需要牢牢把握般兴奋起来,她指着执枪的女子:“你就是凌罗衣?”
凌澌此时却皱眉:“我不姓凌。”
“很重要吗?”对方却毫不在意道,“这就是断叒吧?弄死你,就可以拥有它?”
出口的话是带着疑问,但是手中的动作却不含糊,厉风卷着猩红的鬼气与话音同时落下。
盛千景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真的只是跟他闹着玩的吗?
至少,对于对方来说:是。
他和辞亦正欲帮忙,却被拦住:“不要上前,会误伤的。罗衣被评是灵界阿修罗,可是杀神。”
罗衣,是卷轴上的署名。他当时只以为是锦罗衣衫的意思。
辞亦道:“阿修罗?”
盛千景道:“你师父没有与你提过吗?修罗又称天魔,与神的能力基本持平。不过与神明对立,是很麻烦的东西。”
此时天书却接道:“神与修罗皆有强弱之分,文神之中也有弱于天魔的,当然也有如凌澌一般——以杀止杀的。”
战斗不止,杀意不歇。
师父说这是阿修罗最大的缺点,也是优点。
盛千景道:“那’衣‘字呢?”问完他才想起自己这好奇心起的总是有些不和时宜。
天书却仿佛能看透他的想法,笑道:“无人在意,你真想知道那就等上玉京后去游仙殿找无音问问吧。”
盛千景其实也没有那么想知道。
空中二人缠斗没多时便不见了踪迹。
天书说是为了不毁坏凡人的造物,所以被罗衣神君拉进壶天中去了。
盛千景道:“已经毁的差不多了。”
此时辞亦才想起查看周围,欣赏完自己的手笔。
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府中人,不断有人来这边,都被拉着蹲在墙角躲着。
虽然有隔音阵,但几人窜上高空的斗法还是惊动了近半个城,不断有人探头望向州牧所的方向。
大街上还充斥着:“遭报应了吧,总算是有人替天行道!”
“可是刚才的几人皆是对打,乔州牧手底下有这样的能人异士吗?”
“咦,这么一说还真是。”
“还是别看了,一会儿万一来找我们麻烦,这可受不起。”
高声的吵嚷逐渐变成窸窣的讨论。
在自己家中的高阁上,李赣正好可以目无遮拦的看清这边。
他半夜也不睡就在这守望相候,仿佛早就已经料到这一幕。
“那个皇子还睡得安稳吧?”
另一少年答道:“跟死了一样安稳。”
李赣道:“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
见少年没有理他,又自顾自说:“他们都掏出雷令准备劈死乔州牧,咱居然还想着借着皇子的手用正规途径收拾他。”
他停顿一会儿继续道:“如此细想来,这几人各个都不像好东西。”
少年闭着眼,非常无语。他早就想去休息,偏偏被这人拉来上边看热闹。
此时听了这话只回:“就你是个好东西。”
李赣隔着半城望着州牧所,金瞳一闪,展扇一笑。
天书准备离开去找扶光,离开前嘱咐他们自己小心,还丢给他们两样东西。
盛千景拿到手一看是一条坠着些许饰物的红绳,和一支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香。他知道辞亦束着护腕的手,还是给自己带上了。
天书却道:“其实,这是脚链。”
盛千景道:“有人带过?”
“那没有。”
盛千景不慎在意,便往手上戴。
天书只道:“这叫南柯一梦,踏梦而入,若你想带手上那得倒立才能发挥作用。”
“……”
盛千景停住手,道:“法器还有戴哪的要求?”
天书柔和的一笑:“有些是有的。”
盛千景听了这话,将目光落在辞亦脚上。
辞亦反应迅速,接过南柯直接蹲下,说道:“我帮师叔戴上。”
他本想拒绝,但回头一想,这好歹是仙家宝物,怕不是有些不识好歹。
最后还是没吭声,由着辞亦帮他戴上了。
天书见着这一幕,呵呵地笑着就隐散了身形。
盛千景感受着右脚腕上多出的细绳,上面坠了一圈的金属饰物挠的他直想把这玩意儿摘了算了。
辞亦见他就一连看了好几眼脚腕,犹豫好一会儿还是道“要么还是和师叔换换吧?”
他递过手中的归乡。
盛千景想了想他戴脚链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还是说:“算了吧,我且习惯习惯。”
刚才受的伤二人此时也已缓过劲儿来,盛千景喊出后面一群鬼鬼祟祟的人。
他道:“州牧呢?”
最开始的那一批人见这架势,迟迟不敢上前,也不敢乱跑,当时还有其他阴魂在府中各个角落,也不知是否会攻击他们。
于是便都在后面躲着,人越聚越多,到最后整个州牧所的下人侍卫都在这了。
却不见州牧。
盛千景又问一遍:“你们乔大人呢?”
府中下人皆两两相望。
这一方有辞亦护着,其他地方可没有,虽然新布置的法阵起到了些作用,可是寥寥几个他们也对付不来。
这些人来到这边可以说是边跑边躲,只希望能遇上仙长救他们一命。
就那情况,害怕的害怕,看热闹的看热闹。
甚至还有人偷偷庆幸两位仙长白日的时候没有真下手揍他们。
谁还顾得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