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元靖点头,后又摇头:“是也不是,我寻了一箱子的彩金线。回头找人做件外纱与你,今日就是拿来给你看看。”
下人掀开箱盖,里头确实是一箱的丝线,盛千景寻思这么细的丝线真能织成衣衫吗?
“不过其他颜色的线不多,就只这法翠还能够用些。”
盛千景道:“这是金丝和彩线缠在一起的?”
乐正元靖道:“是。”
盛千景蹲在地上拿着其中几卷研究,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喜欢吗?”
一抬头,被阳光刺了一眼,却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第二日盛千景便带着扇子去和二皇子显摆,还说自己为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赤金扇。”
被乐正玉晟直笑:“呵哈哈哈!土~”
“你真是不懂!”盛千景气急,“多合适啊!”
乐正元靖则在一旁帮腔:“是啊,二皇兄真是不懂其中深意。”
于是乐正玉晟又一次笑着将二位请了出去:”呵哈哈哈,滚~”
跟着一起出来的两位公子:“又是这样?盛千景,你下回还是直接站门口说吧。”
衣服的制作相当繁琐,直到盛世子显摆够了扇子也还没做好。
不论什么宝物,过了那个新鲜劲儿都会被他丢在一旁,唯独这把赤金扇还被特地摆在了卧房中。
时不时看两眼。
乐正元靖自己的课业都忙的晕头转向脚不沾地,却还有时间经常来帮盛千景打理这把娇贵的扇子。
盛千景放一颗葡萄在自己嘴中,嚼嚼:“真是千娇百贵的玩意儿,怎么还得这么繁琐的养护着。”
盛千景嫌麻烦自己懒得弄,乐正元靖相当懂他,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就带着工具来了。
一边擦拭着扇面,一边说:“木质的东西本就娇贵些,没事有我呢,你只管欣赏。”
盛千景点点头,嘉奖了他一颗葡萄:“辛苦。”
辛苦辞亦布置到半夜。
盛千景对于阵法没有辞亦开窍,只是帮着打个下手。
得亏着那个州牧不在,不然让他看着师父给徒弟打下手,怕不是要怀疑了吧。
“现在这样就可以了。”盛千景拍拍手里的灰尘,方才浅眠之时居然梦回了前尘,他从没发觉自己居然对从前的事有如此清晰的记忆。
差点以为又是自己的幻境。
回头正见辞亦背对自己在检查经幡的稳固,最后捏剑指,一句:“显幽共睹,鬼神遥瞻。”
盛千景随处打量,转头的一瞬间,见到了远处月门处飘过一个人影。
盛千景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那黑影闪过不过一瞬间。
“辞亦。”他去喊辞亦,见对方也在朝那个方向看,听到盛千景喊他回过头,二人对视一眼,提步追上。
布置完成前两人早早吩咐过所有人不许在府中游荡,此时即将接近子夜,谁又会在这时候出来?
不过一瞬迟疑,那黑影转过转角就不见了踪影。
辞亦此时开口:“我想如果不是阵法强行让他显形,他会一直在哪。”
借着月色,盛千景打量四周景象,道:”那边就是州牧的书房,是唯一没有拆掉原来布置的地方。”
“走,去看看。”
二人来到门前,盛千景直接推开大门。
声响惊动了屋中的人,睡在小塌上的州牧惊醒,腾一下弹起身:“谁?!”
一旁坐着打盹的小厮也被吵醒,迷迷胧胧的睁眼起身。
盛千景没想到这里边还有人在,但是转念想来也是,毕竟这周州牧是更相信原来的阵法嘛,不然怎么会要求他们留一地呢?
他看着小厮强打精神摆出防御的架势,不由有些皱眉,他嘴上还是客气的问乔州牧:“大人怎么呆在这里。”
乔州牧道:“本官公务批的晚了些,便直接歇下了。”
盛千景不欲多说,只道:”方才有个东西往这边来了。”
“什么?”他站起来,“什么东西?!”
乔州牧没了方才的硬气,语气紧张的问:“没有来书房吧?”
辞亦此时轻蔑一笑。
盛千景道:“方才是我们的阵法强制他现身,书房还是原先的法阵未动,说不准此时正在书房之中?”
乔州牧呼吸一滞,开始不安起来。
盛千景瞧着他紧张的不自觉搓手的样,也明白了之前的那些东西应该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阴影,都到这时候还是摆着一副架子,若是非要如此,吃苦也应当。
这州牧总有自己独特的想法。
盛千景心中忽然冒出一念头:也不知之前的那些阵法到底是别人故意弄成这样,还是这个州牧自己要求的。
“大人麻烦现在移步卧房,这里我们要立刻拆整。”盛千景看着乔州牧,眼神无波无澜,仿佛是说:要么你走,要么我们走。
乔州牧本就心慌那些东西,每隔几日夜里府中都会出现一些鬼魂,只看着都下人的要命!
虽然他躲在屋中那些东西到暂时也没进来,可府中的人越来越少,夜里听着外头呜呜咽咽的声音,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此时虽然不服,但也不得不低头。这齐名道堂确实出名,他自觉白日里说的也没错,若不是他们成日里封山不待客,说不定这事儿早已解决。
如今看着二人一副态度强硬,满肚子的火气没得发,只得安慰自己相信这是人家有本事,手段高超之人总是会多一些傲气。
他哪有其他办法,只得留下一句:“不要随意碰书房里的东西。”匆匆离开。
盛千景心想:哼,还治不了你?果真是欺软怕硬。
辞亦见他离开后才终于开口:“要重新布置吗?”
盛千景摇摇头,走向角落中的方案,在那之上摆着一只铜铸的豹子,狗官的那句话就是盯着它说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盛千景摸着了豹脖子上的一条衔接处,于是直接上手拨弄。
只转动一点,貌似卡住了。
便下意识运转了些法力。
一声脆响过后,竟然直接断掉了。
盛千景:“……”
鬼影:“……”
辞亦阴阳怪气道:“厉害啊师叔。”
盛千景正想说什么为自己浅浅辩解一番,就听见机关转动的声音,从豹身后面的墙壁中开出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口子。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盛千景真情夸赞道:“好师侄,真是羡慕你有这样厉害的师叔!”
辞亦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