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分钟。”
绫辻行人仿若自言自语般,低声报出从太宰治进入卧.室到此时此刻的时间,看着对立而坐的五条悟,他挑眉:“你今日倒是意外的安分。”
五条悟被“安分”这个评价逗乐了:“我看起来有那么不知分寸嘛?”
“啊,我原以为你对此有着充分的认知。”
“……啧。”五条悟不由一噎,然后不轻不重地咂了咂舌,摊手道:“我好歹也是大人啊,这么小看我可不行。”
绫辻行人看着他,微微眯了眯眼。
半晌,他敷衍地点了一下头,将报纸折好放到茶几一角,从沙发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同那双半露不露的苍蓝眼睛对视:“如此最好。不过,未免刻意了些。”
语毕,绫辻行人朝太宰治的卧.室走去,留五条悟表情一空,不知是何感想。
刻意……?
刻意。
一旁,伏黑惠偏移眼珠窥了窥五条悟的脸色,收回目光的同时闭上了眼、抿住了唇,一副误入诸神之战却又倒霉的逃不脱的表情。
如果这是一个表情包,那配字一定是:啧,晦气!
绫辻行人没有敲门,直接拧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厚重的遮光窗帘并未被拉开,不算大的房.间昏暗一片。
因着太宰治正坐在书桌前,有微弱的光亮透过窗帘缝隙偷溜进来,刚刚好指引了绫辻行人的视线落点。
宽大的椅背遮掩了少年人纤瘦的身体,只能看见那颗似乎无时无刻都在运转的脑袋。
绫辻行人倚靠着墙壁,双手松松垮垮地环在.胸前,赭色眸底情绪淡淡凝着太宰治的后脑。
要是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悬赏太宰治这颗脑袋的金额、足够使十个家庭完成“从平民到权.贵”的阶.级跃升。
而此时此刻,这颗价值连城的脑袋正疲累至极地低垂着……
绫辻行人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心,继而舒展开来:“如何了?”
“唔?十分顺利哦。”太宰治一动不动,笑应道:“FBI诚意很足,A国/及对A/国./依赖/.国./.家冻结了港口Mafia存储的资金,森先生一定超头痛啦~”
当然,森鸥外不是会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人,被冻结的资金必然不是全部,但是——
在给赤井秀一拨去电话前,太宰治可是有好好的计算过,被冻结的那一部分资金,森鸥外若是不尽快想法子解冻,最迟七个月,港口Mafia就将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除非森鸥外能在短时间内想办法赚到大钱。
“时间短收益高”的营生多得是,可惜,森鸥外不敢惹碰、也不会碰。——这一点,大概是太宰治唯一能做到充分相信森鸥外的地方了。
“做的不错。”绫辻行人难得出言夸奖,即使从语气上来讲,完全听不出这是夸奖,语调更是毫无起伏,显得十分阴阳怪气。
太宰治被逗笑了。
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侧歪身过身,一只手臂横放在椅背上,下巴搭着手背,鸢眼望着暗色之中、宛若剪影般的人:“绫辻先生原谅我了,对不对?”
一片昏暗里,绫辻行人无法看清太宰治的表情,但从语调判断,他想,太宰治的面容上一定满是笑意。
——讨好的。
——笃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