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之死难不成与皇帝有关?
逄季同是公主所杀,他贪污的账册也在逄季同府上被毁,如今又牵扯上了左相府,事情愈发扑朔迷离。
柳如珩沉下心,将木匣用油纸包好后,埋在了书房外的树下,芙蓉教不简单,此事还需尽快禀告公主。
……
时间转瞬即逝,一晃便到了六月二十五,柳如珩为期一月的休沐正式结束。
柳如珩久违的穿上官服,骑着马去了大理寺。
只一个月的时间,柳如珩觉得自己有些怠惰,早晨起来时哈欠连天,着实有些不习惯。
今日到达大理寺时,柳如珩照常拜见了上峰,大理寺卿久久未归,她见的依然是陆少卿。
少卿简单关怀了几句,便叫柳如珩去处理公务。或许是升官了的缘故,她的桌案被换在了一个更敞亮些的地方。
去原本桌案处拿东西时,恰好撞见了程学海,两人不咸不淡的客套了几句,随后便各自去处理卷宗了。
逄季同一案已结,被判处抄家,家眷流放岭南。
柳如珩觉得此案结的潦草,但她人微言轻,加之处理结果也已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除非换个皇帝,否则处理结果也是如此。
大理寺司直为从六品,平日里需要干的和大理寺主簿相差不大,但又多了些职责,一方面是需要出远门,将外地犯人押送至京城,另一方面则是出使监刑(1),忙碌程度加深不少。
和柳如珩同为大理寺司直的两人目前不在大理寺,她一人独占一间屋子,若没有那些繁杂的公务琐事,倒显得极为惬意。
不过柳如珩一连处理了三日的公务文书,才将自己桌案上积压的卷宗处理掉大半。
待处理完这些公务,又风平浪静了几日,直到六月的尾巴,柳如珩才接到了第一个任务——去外地押送犯人至京城。
除了柳如珩外,随行的还有两个经验丰富的衙役。临行前几日,陆少卿旁敲侧击叮嘱柳如珩,路途艰辛,还需忍耐,生怕她因此卸任。
在家中准备时,柳如珩将来回路上的行李干粮都整理好,此行不止她一人,伪装定不能露出破绽。
家中的柳母又愁得几日吃不下饭。
到了出行这日,柳如珩和两个衙役各自背着自己的行李便出了城。
城郊人烟稀少,但约莫过几里路便有一家小小的茶棚供过路人休整歇息,柳如珩和两个衙役没有停歇,只在日头最猛的时候停下吃干粮。
柳如珩吃完干粮,付了店家银钱,顺带喂马也喝了些水。
太阳毒辣,柳如珩和那两个衙役歇了一会变再次出发。他们二人经验丰富,对柳如珩恭敬有余却没旁的话说,显得极为生疏。
柳如珩觉得这样也好,更利于隐藏身份,便也一路沉默寡言,只偶尔一时兴起才说上几句话。
临近傍晚时,几人到了一间驿站。
他们到时,驿站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几个异域打扮的商队和另一家商队正起了争执。
柳如珩眉心一跳,异域商队与人对峙时,手下意识放在腰侧,且夏日衣物轻薄,几人身上却鼓鼓囊囊,似身着软甲,显然不是普通商队。
出门在外,柳如珩不打算多管闲事,但这异域商队显然不对劲,她看向身旁两个衙役,见两人毫无反应,便也歇了提醒的心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越过这两拨人,柳如珩和两个衙役要了两间房,柳如珩自己独自一间,两个衙役一间。
去栓马时,柳如珩选择和驿站的人同去。她有些不放心,这马到底是大价钱买来的,需要爱惜。
千挑万选,选了个凉快些的马棚,柳如珩替马加上了草料,又喂它喝了些水后便打算离开时。
转身时,柳如珩发现方才异域商队中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直勾勾都盯着她看,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柳如珩错开他的视线,径直朝远处走去。
“姜国的探花郎。”
柳如珩脚步一顿,那异域的高大男人站在一匹高大的黑马前,有些怪腔怪调道:“小白脸。”
对于挑衅的话,柳如珩并没有在意,她只蔑视地回头看了一眼,嗤笑出声,转身便离开了。
对于这样幼稚的人来说,反击只会让他更加兴奋,倒不如将他无视。
虽面上云淡风轻,但柳如珩回去后,便将上次姜绍嘉留给她的匕首贴身放着。
这人很不简单,柳如珩思来想去,便只能想到是匈奴,且还是匈奴王族。不派使节,且隐藏身份前来,这些匈奴不安好心。
柳如珩神色一凛,下意识掐紧了手心,她忽然想起,之前从五皇子侍卫那套到的话——匈奴欲求娶公主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