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舒明言如约来到约定地点,警方早已做好布控,但人来人往的商场里,能做的准备,到底还是有限的。
舒明言和江弦生站在约定的广场上,时间即将走到约定的时刻,戴着口罩的江弦生难免有些紧张。
12点整,广场上响起欢快的音乐,并没有人出现。
突然,有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孩跑了过来,“姐姐姐姐”,小孩站在她们面前,仰着头,好奇地向她们询问:“请问你是玄玄姐姐吗?”
江弦生一愣,不知道小孩为什么会这么问。
“之前有一个姐姐让我把这个交给玄玄姐姐,她说我是最棒的小孩,一定能完成任务的,所以姐姐你是玄玄姐姐吗?”天真的小孩仿佛在完成什么重大任务似的,两个小辫子一甩一甩的,像是很开心似的。
闻言,江弦生与舒明言对视一眼,随即笑着应承道:“我是,谢谢你小朋友。”
“好耶~”小孩开心地跳了起来,将东西递给她们,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朝她们挥挥小手,以作告别。
那果然是一封信。
你请了外援,不过,这不要紧。现在,取下你们手腕上的定位器,走到音乐喷泉中间。
信上的内容一目了然,舒明言看了后心想:果然!
舒明言与江弦生对视一眼,两人都朝着对方点了点头,随即对着监控处扬起信封,然后指了指手链,随后便取下它丢在地上,二人朝着音乐喷泉走去。
刚一走到喷泉中央,随着音乐响起,喷泉开始喷水,中央的舒明言和江弦生自然是被淋了个透心凉。
“哈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传来,突然涌入一群穿着cos服装的年轻人们,他们涌入喷泉处,感受水的滋润,大家熙熙攘攘围在一起,将这不大的喷泉挤得水泄不通。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跳舞,还有人在拍摄视频,甚至有人推着道具车跑来跑去。
或许是广场在做活动,接连不断的彩带从空中洒下,周围又围了许多人过来,舒明言和江弦生在人群中只觉着脖子上传来一下很轻微的刺痛,意识就逐渐散去,连呼救的时间都来不及就陷入黑暗。
青年们来了许多,又离开了许多。
“许队,视线被彩带挡住了,根本看不清,喷泉停止以后他们又开始丢彩粉球,全是粉雾。”
“报告!人不见了!信号丢失!”
对讲机中接连传来不好的消息,许知踏拳头捏紧,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
“可恶!快找!”
许知踏目色深沉。
警队里有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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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弦生醒来时衣服还湿着,她趴在地上,双手被反绑着动弹不得,身上又被浇了一盆冰水,水很冷,即使在盛夏时节,江弦生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醒了?”
这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工厂,此时距离昏迷前显然已经过去了许久,四面密不漏风的环境,唯一的窗户正对着她,让江弦生很轻易就能看见漆黑无月的天空,深得让人恐惧。
没有灯光,也没有月的光辉,刚刚清醒过来的江弦生一时还无法适应黑暗,自然看不清周围,只能看见眼前摆放着的老式收音机,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有些失真,让人听不真切。
“可是让我好等。”老式收音机吐露的声音,带着滋滋的电流声。
有人发出声音,像是在唤谁的名字,但却被堵住嘴似的,让人无法听清。
没有回应,好一会儿,江弦生才总算适应了黑暗,冷静地观察四周。安全出口的指示牌闪着微弱的绿光,眼前隐隐约约能看见几个人影,有站着的也有坐着的,江弦生觉着自己好似看见了舒明言,就在离她不远处,那个坐着、被反绑在椅子上的身影很像舒明言。
“阿言?”江弦生一想到舒明言,就不免有些心慌,自然也就无法保持冷静,“阿言?你有没有怎样?”
回答她的是“唔唔”的声音,显然是无法说话。
舒明言心中焦急,她早已醒来,在没有发现江弦生时,已是按下慌乱打量四周,直到看见了地上的身影,直觉告诉舒明言,那就是江弦生。在听到江弦生的声音时,舒明言心下有片刻安心,但此刻的情况终究还是让她心中焦急不已。她的预估错误,导致了如今的状况,这是舒明言曾想过的最坏的可能性,预感不幸成真。
如今,当真是身陷囹圄。
“很感人。”那声音接着说道:“都是一醒来就寻找对方,如果不是……”声音沉默几秒,“我倒是会真心祝福你们”那人叹了一口气,“可惜。”
再没了说话的声音,只有舒明言“唔唔”的挣扎声。
有人走了过来,拎着江弦生的后领把她提了起来,哐哐作响的水桶被摆放至身前,江弦生被按着头埋入冰水中。
水无孔不入地涌了进去,窒息感扑面而来,舒明言听得十分清楚,挣扎加大,却始终无法脱离,绳结绑得很讲究,所学的知识完全无法派上用场。
江弦生的挣扎越来越小,在她即将窒息前,被从桶中拉起。
“咳咳、咳咳咳咳!”
江弦生用力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空气。
而后,在江弦生即将缓过来前,再一次被人按在水中,如此反复,直到江弦生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连反抗的力气,都要没了似的。
咔。
舒明言用力把胳膊弄到脱臼,挣扎许久的绳子被挣脱些许,咚的一声,舒明言连人带椅倒了下来,她艰难地向前爬着,口中的堵塞物也终于被吐了出来。
“阿弦!”舒明言撕心裂肺地叫着江弦生。
“扶起来!”那声音忽地很冷,带着几分威压,抓着江弦生头发的女人不由得抖了一下,连忙松开江弦生,慌忙跑向舒明言将她扶起,发觉她手臂脱臼,又赶忙帮她复位。
舒明言闷哼一声,挣脱无果,再次被绑回椅子上。
过了一会,女人似乎收到了什么信号,她不再折腾江弦生,就让她倒在地上,女人逐渐走远,而舒明言的嘴也没有再被堵上。
“阿弦?!阿弦?!阿弦?!你怎么样了?”舒明言焦急地问。
“没、没事”江弦生大喘着气,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没事、你别、担心。”
纵使焦急,也没有办法,不知身处何地,也不知救援何时能来。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渐近,又有人走了过来,手臂上被注射了什么,很快,二人都感觉力气在消失,即使束缚的绳子被解开,都没了力气去挣脱。来人又沉默地离开,水桶被提起,哐、哐、哐、哐地远去,只余下江弦生和舒明言。
这是一间废弃的仓库,仓库很大,堆满了无人需要的杂物,灰尘很厚,所有的门窗都被封死,里面还有一间久未使用过的卫生间,自然没有通水,但足以让人解决生理问题。
被水淋湿的江弦生有些冷,没有取暖衣物,舒明言只能抱着她,企图将自身的热意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