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舒明言发现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江弦生拉黑,连住所的密码都换了,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她,跑去住所,江弦生也不开门,若非工作安排,甚至都没人能见到她。无论所有人怎么询问,无论舒明言怎么挽回,江弦生始终都只有一句话。
“是我的问题,我对不起舒明言,分手对我们都好。”
渐渐地,舒明言也放弃了与江弦生重归于好的想法,只是仍然央求家中不要为难江弦生,转而全身心的投入演艺事业,借此疗愈心伤。
从回忆中醒来,舒明言心里难过得紧,一想到江弦生那时就已经死亡重生,胸口泛起丝丝疼意,如蛛网一样蔓延,让她喘不过气。
“那是阿弦的第一次重生,还是那时,阿弦已经重来好几次了?”
舒明言心里更倾向于后一个答案,只有多次重来,才会让江弦生表现得如此痛苦。
“那么这些年,阿弦又重来了几次呢?”
《防线》的内容已经翻阅过半,指尖停下的地方,正上演着戏剧性的转折一幕。
为取得信任,卧底的队友对着主人公的胸口开了一枪,心口溢出的鲜血像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舒明言沉下眼眸,搭在平板边缘的食指,轻轻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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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因为什么原因要杀舒明言,江弦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真相其实应该是近在眼前的,无论是现实还是灵魂状态下,江弦生清楚知道自己肯定是见过那个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重启,她都记不清那个人的样貌,唯一记得的就只有声音。
“明言姐,你应该是正常的啊。”
或许是重启的代价,江弦生对于一些事情的记忆变得模糊,每每试图回忆那个人的样貌,脑袋就会像针扎一般疼痛,最终记得的也就是那个人的声音与说过的话语,尤其是这一句。
其实,对江弦生来说,如果不是为了舒明言,脱离这个循环往复又不断前进的重启,活着对于江弦生来说早就没有什么乐趣了,抛开心理上的原因还有生理上的缘故。四十多次重启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代价,江弦生早就失去了味觉,从前贪吃的人,现在吃什么都味同嚼蜡。因小时候的经历,江弦生其实很喜欢吃东西,但为了节省总是忍着,在和舒明言恋爱时,经常被舒明言投喂,反倒是养成了用美食调节情绪的习惯,一直到第三十一次重启,江弦生失去了味觉才改掉这个习惯。
没有味觉这件事虽然对江弦生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时间长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真正让江弦生恐慌的是在第四十二次重启,她失去了痛觉,准确地说是对外的痛觉,无论身体受到什么样的外伤,她都不会感到疼痛。重启那日,江弦生习惯性地用刀自残,刀剑破开皮肤的感觉很明显,但却感受不到一丝痛意,也因此戒掉了自残的行为,倒也算件好事。
从那时起,江弦生除了时不时那股发自灵魂的疼痛以外,无论身体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都不会有一点感觉,救齐想的时候也是,其实并没有感觉,她只是演出疼痛感。感受不到疼痛也会带来麻烦,一开始经常不注意弄伤自己,直到看到地上的血,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受伤了,也因此惹出一些麻烦。随着重启,江弦生对于视觉和听觉的感知上来,表演出疼痛感,才逐渐减少这种情况。
江弦生恐慌的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失去其他的感受,下一个是嗅觉、听觉还是视觉?当她失去听觉和视觉以后,她又怎么能够去救舒明言呢?还是说,当她失去所有的感觉后,无法行动的□□会变成一具困住灵魂的躯壳,将她锁在暗无天日的身体里,只能静静地等待上天结束所有的一切。
这个过程是未知的,江弦生为此恐慌不已,因为这个结果的最终,可能会是舒明言无法回避的死亡。
江弦生不希望这样的结局,所以她必须挣扎,以期在变成这样前,结束死亡与重启。
10月8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刚刚放完长假上班的日子,刚从梦中醒来的江弦生接到了余白的电话。
“小生,公司领导看了《防线》以后,一致决定让你来演任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