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

他的手好像被一个人抓住了，在他坠落的一瞬间还有一个人追了下来，抓住了他。

可是阿离是谁呢？

谢行歌在昏沉间想起来了，他曾经叫珂里赫兰卓·将离，是辰月王如恩赏一般赐的名字，但是他却很不喜欢，真的很不喜欢......

好吵啊，是谁在喊？

好像是在骂他，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全天下恨他的人太多太多了，多得他都记不清了。

好冷，好像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也是这么冷。事情记得不太清了，但是他记得那个冬天的初雪来的很早很早，有一个好像在雪地里痛骂了许久，许久......

那个时候他还是珂里赫兰卓·将离，长安宫里的泠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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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城的冬日来的很长很长，今年的初雪来得格外早，所以已经下了两个多月的雪了，天际间只有昏昏沉沉的霾色，刚刚扫清的道路一转身天又飘起了雪，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冰天雪地里，天启城中最刺眼的那抹颜色，就是从月初开始一直持续到年下的血色，徐家没了。

如参天大树一般的徐国公府一夜家崩塌，通敌叛国，意图谋逆，满门抄斩，夷三族，天启城里的大大小小监狱里都是哭声喊声，人头落地的人越来越多，灯市口的血都渗进了地砖的缝隙里，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连漫天的白雪都没有办法遮盖。刽子手的刀卷了一把又一把，就连天启城的百姓，看到人头落地的场景都不会再有什么惊呼了。

他们只会漠然的走开，然后说：“还有多少人啊？”

“不多了，听说牢里只有十几个人了。”

“都快过年了......”

“是啊，都快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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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三十年，徐国公府，族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