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公主的死是他过不去的坎,不弄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我们计划失败永宁身故他是不会罢休的。五年了,还在查,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些年死在公子手里的人可不少,但是我们都晚公子一步,所知甚少,公子知道的肯定更多。其实当年在玄衣卫、控弦司还有北大营的保护下公主殿下依旧遇袭殉国,属下等也无地自容。”
兰溪冷然开口道:“他都快把那些人片成烤鸭了,吓都快把人吓死了,他知道的能少么?自责有用的话,他也就不会让自己困在这件事中五年了,我总觉得当年永年的死像是开启了什么东西一般,事情一旦开启就再也回不去了。她死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且每一件都不是我和他可以控制的,才至于我们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公子本就比主君年少,公子少年时那一位对他又过于骄纵宠爱,所以公子任性些,永宁公主死得太惨烈,公子一时接受不了,纠缠数年,如今看来比当年也是好了不少,当年那个时候看见公子,跟看见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也没什么差别,如今看起来现在的公子虽然不比当年肆意但是却轻快了很多。”
兰溪轻嗤一声,却是半点不信:“他好了么?痛在骨髓里的东西是不会写在脸上的,他现在越好我越害怕。如果最后真的追究到了什么真相,他能不能接受这最后的一切呢?最怕枯柴之中落人火星,最后星火燎原,焚尽所有,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往后余生我又该如何呢?”
“主君准备什么时候带公子回去?”
“他现在可要咬人。”兰溪挑起唇角,看着地上药粉的痕迹似乎想到谢行歌那副油盐不进张牙舞爪的样子,兰溪的心情也变得不错:“不要觉得他伤了眼睛就任人拿捏了,他是西洲最桀骜的风,人怎么能抓住风?”
谢行歌捞着莲花白连夜混到了南城,但是意外的控弦司的人没有追来,这财神爷翻脸也太快了,对于兰溪这个人的身份谢行歌一直都很怀疑,这个人的名字一听就是假的,身份也一直存疑,但是很快谢行歌就发现了控弦司的暗卫在兰溪受伤的第二天就已经跟他接上头了。
他那个时候就确定兰溪是控弦司的人,但是今日听那些人围了小院的动静,才能确定兰溪在控弦司的地位绝非一般。兰溪这个人说话的声音、走路的脚步声都让他觉得非常陌生,甚至在给他换药的时候谢行歌解开了兰溪的衣裳,仔细摸索过那副躯体虽然精瘦矫健但是那个身形却是陌生,面容更是从未见过,谢行歌反复确认自己一定是第一次见这个人,却一直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可是经过他的反复确认,他依旧对兰溪的身份没有头绪。
兰溪好像知道些什么,至少是一个了解他的人,可是他们应该从未见过。
在上林南城的窝棚里,谢行歌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些干净的水,还好他的药箱里常年备着些干粮,金银更是一直贴身带着的,不然就这么跑路真是亏大了。
莲花白感觉到谢行歌的紧张和不安,狗头一个劲的拱进谢行歌的怀里,谢行歌拍了拍它的狗头,亲了亲莲花白胖胖的小狗脸:“好了,莲花白,咱们得吃几天的干粮了。”
谢行歌搂着狗在南城混乱至极的窝棚里呆了一宿,还好他现在的打扮也很寻常,看上去也不是什么体面人,在鱼龙混扎的南城里也并不显眼,或者说在这里的人活着都已经很难了,谁还有心思管别人,再说这里的人有多少都是背着人命的逃犯,人来人往谁又在乎谁呢?
第二天谢行歌出城的时候发现城门戒备森严了许多,他混在燃灯节后出城的人群里并不显眼,但是他却听见了有人说起城中一座老楼昨夜失火了,听说那是一座荒废了多年的鬼宅,好不容易最近有人住了,谁知道着火了,还连着烧了四邻的好几间的屋子。本来燃灯节一片吉祥,谁知道城中出了这样的怪事?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谢行歌心下无奈,腹诽控弦司这群人还是这么心黑手狠不留做事半点余地,也不知道现在的控弦司是何人为指挥使,反应倒是都挺快。
谢行歌的文牒很齐全,在城门上也没有人为难,出城之后再回首看了一眼上林城,也不知道下一次回来是会是什么时候了。上林这个地方对他来说终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