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不方便,就别回了。”
关键是不回家也没地儿去啊。总不能住公司吧?早上走时还好好的……脑中迅速回想进半个月需要出门办的事,还真不少。
嘶……嗯?等等,他回,戴秋铖别回来不就行了?正好能躲清闲历练历练这大少爷。
让保安帮他拎着手里的各色小吃零食,给戴秋铖打电话,“老三啊?没回来呢吧?”
“正往家走呢,什么事?”
“别回来了,咱们那栋楼有密接!封楼了!”
“啊?!”
“昂!我刚一回来就封上了,出不去了!你可别回来了啊!正好小姬那收拾出来了,你跟他住十天半个月的,还能增进增进感情!”
“啊……这……”戴秋铖又想笑又拧眉克制装正经,音调都变得歪七扭八,“是不是……不太好呢?”
“什么这这那那的,”傅一宇直言揭穿,“啥都做过了,这会儿还装上矜持了,不用看都知道你小子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天赐良机,偷着乐去吧!”
戴秋铖另一只手食指抠着方向盘上的皮具,“那你在群里说一声,我说不太……那啥,你懂的。”
“知道了知道了。”
挂了电话,傅一宇从保安手里拎回自己的东西,“我想了想,还是得回家。但是我得先问问,不至于进去后就不管我们是死是活了吧?”
“那不会,您放心。”保安说得义正辞严,“封控期间物业有专人每日送新鲜蔬菜,如果您有其他需求直接报给一楼的管理人员,绝不怠慢。”
“好家伙,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升物业经理了。”
保安嘿嘿笑,“就是主管要求这么说的。”
傅一宇进家门第一件事,投喂嗷嗷待哺的秦司霁,第二件事确认家中余粮,第三件事横躺沙发上在群里艾特姬尘音,为戴秋铖搭桥。
「小姬,这边小区有密接,我跟老大被封家里了,起码两周之内是出不去了,公司还有业务要谈,秋铖不能回来,但他们家别墅太远不方便,要不看看你那方不方便,让他住几天?」
姬尘音看到消息后很吃惊,连忙问情况如何,在得到平安消息之后,犹豫地说,「来也行……可是,没有他换洗的衣服,日常用品也只有我自己的……是不是也不方便啊?」
「让他买点去呗。」
「我去买。」
傅一宇和戴秋铖这辈子都没如此默契过,竟然同时发了内容相似的回复,姬尘音见此也不好再把戴秋铖往外推,“那就……过来吧。”
戴秋铖照单全收这份意外之喜,调转车头去留宿用品,还偷偷摸摸的拿了一盒……他心里嘿嘿嘿,万一能用上呢。
姬尘音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心事重重,才独身没几天,又要跟这位暧昧追求者同居了,在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催化下,使他不得不遐想翩翩。
不会发生那种事吧……摇摇头,把脑中粉红色泡泡以及少不宜的情节甩散,拍拍脸清醒,脸颊微红,“别想奇怪的事了,快学习了。”
嘴上这么说,但眼睛总不自觉地去注意时间,还时不时扫向门,手中的学习资料,一行字重复看了五六遍,完全装不进脑袋里。
戴秋铖置办的精细,好像不是要住几天,而是搬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到楼下时不得不给姬尘音打电话,让他下楼帮着拿一拿。
姬尘音看着后排加后备箱里堆满的包装袋哭笑不得,“我那么小的屋子怎么放的下这么多东西啊。”
“啧,早知道买大点的”差点说漏嘴,戴秋铖赶紧闭嘴。
姬尘音听到了,“嗯?什么?”
戴秋铖改口,“我说车买小了,回头换个大点的。”
“你都那么多车了,还买啊。”姬尘音酸酸地,“有钱任性。”
戴秋铖赶紧澄清,避免姬尘音误会他是随意挥霍的败家子,“多一半是我哥的,我俩都喜欢车,换着开。”
姬尘音又不傻,听得出前后不连贯,心里留下疑影,帮戴秋铖一起拎东西上楼,又帮着一起整理,“可是,你买了这么多,怎么没被子?”
“被?你没被吗?”
“只有我自己的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姬尘音后退一步,“你……不会是想跟我睡一被窝吧。”
“那……”戴秋铖瞻前仰后看了一圈屋内陈设,能睡觉的地方除了唯一的卧室里那张床就剩小厅里这张两人席的窄小沙发了,他指了指沙发,“我这身高,挤在那里……不太行。”
姬尘音看看他再看看沙发,撇了撇嘴,嘟囔着继续收拾东西,“就知道会这样,算盘打的噼啪响。”
戴秋铖装听不见,闷声缺大德,反正是赖上了。
戴珩津晚上八点才回来,看到单粱在楼梯台阶上托腮坐着,诧异道,“怎么在外面?”
看他两手空空,“你忙得连我的消息都没空看啊。”
戴珩津掏钥匙开门,“明天我找人来换密码锁。”
单粱坐的手脚的发麻了,抖弄着缓压,“那顺便叫那个人去xx咖啡店把我的包和手机拿回来吧,啧,我就怕被人拿走了,不在店里就遭了。”
戴珩津松领带,脱下外套递给单粱回问,“你约会去了??”
单粱乖乖接过来帮他挂到衣架上,“你弟来过,想赶我走,然后……遇上了个跟踪狂,走得着急,手机和包就忘拿了。”
戴珩津挑眉,“跟踪狂?”
“好像是我以前的小粉丝,还是个外国人,中文贼6。”
外国人?戴珩津追问,“长什么样?”
单粱对外国人脸盲,他真心觉得外国人都长一样,分不出来,“就外国人那样,白人,蓝眼珠高鼻梁。”
戴珩津叹气,放弃问询这么说话总是抓不住重点的单粱,“饿了吗?想吃什么。”
“不吃了,最近都没节制,肚子上都长肉……”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客厅,看到茶几上那一摊陶瓷瓶碎片才想起这码事,猛地扭头吓跟在他身后的戴珩津一大跳,“喂!你骗我!之前打碎的那个花瓶根本不是宋朝的!是现代瓷!”
戴珩津被直面揭穿,食指挠挠眉梢,“我还以为凭你的智商,这辈子都发现不了。”
“你!”单粱一拳抬起来,又在戴珩津锐利的注视下缓缓放下,握进另一只手心,嚣张气焰秒怂,但心有不甘,“骗人,真的很不好呢。人家的小心灵受伤害了呢。”
“我下次注意。”戴珩津得寸进尺,“争取别再让你发现。免你再受伤害。”
单粱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齿挤出笑,“谢谢啊。”
“客气。”
复杂且缜密的工作让他筋疲力尽,唯有回到单粱身边才能让他彻底放松时刻绷紧的神经。这样斗斗嘴,看单粱鼓气的小表情,坐在一起抱进怀里捏捏这儿掐掐那儿,越复杂的人想要的越简单,“确实吃胖了,摸着比以前软和了。”
看他那色迷迷的样子,单粱气不打一处来,“明儿我就开始减肥。”
“别减,我不喜欢太瘦的。”
单粱借引子骂他,“妈呀,你不喜欢骨头啊?我还以为你超爱呢,每次把我身上啃的,啧啧,好几天都下不去。”
变着花样骂他狗是吧?戴珩津又低头朝单粱颈后咬一大口,单粱吃痛捂住后脖颈躲开他的环抱,“真属狗啊你!”
戴珩津舔牙坏笑,“过来,主动点,不然还咬你。”
单粱摇头起身百米冲刺往卧室蹿,“不要!就不要!留着牙口啃木头去吧!大狼狗!”
戴珩津反应快,腿还长,单粱的锁门隔绝计划完全失败,甚至作茧自缚被戴珩津抓到反锁在屋内,漫长的一夜,强行拉开了序幕。
……
「老破小学区房」
久违的一起吃完晚饭,戴珩津是客人,姬尘音不让他收拾,所以坐在原位转着头再次欣赏这间高价金屋,窄小的空间经姬尘音的巧手布置后显得格外整洁温馨,“尘音,住得还习惯吗?”
“啊?哦,”姬尘音围着紫色的小围裙刷碗,“挺好的,就是隔壁的老太太,耳朵灵,我做瑜伽时总来敲门让我小点声。其实我已经够小了……最近这几天一直在戴耳机练,可她还是每天那个点儿来敲门。”
“戴耳机了还过来敲门?”
“昂,问我在干啥,为啥没声了之类的,可能是老人家独居寂寞,想找人说说话吧。”
这也太烦人了。戴秋铖打算解决掉这个没事儿找事儿的老太太,拿出手机又找邢哲,「查一下我新买的这套房隔壁住户什么情况,让他们搬走。」
邢哲最讨厌休息时间被打扰,看到这条霸道消息更是无语,心想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富二代,真把自己当混道大哥了?「小戴总,要不您亲自去敲门再问问人家卖不卖?」
他有病啊,这破房子连着买两套?戴秋铖有被气到,刚要回邢哲,姬尘音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又在和师哥谈工作?”
讨伐终中断,他放下手机,“应该让老六过来,他比较会应付这种事。”
姬尘音没太在意这件事,插起一颗草莓放嘴里,“不用麻烦,再看看情况。”
之后便是各自做自己的事,时间一点点流逝,已经将近深夜十一点,谁都没先提起回卧室休息。
互相猜测对方:难道要熬通宵?
最终,姬尘音熬不住了,放下学习材料,“我要去睡了。”
戴秋铖合上电脑,“我也困了。”
合着是等他先开口。
原出租屋留下的是一张1.5米宽的单人小床,如果是两个体型瘦小的妹子,睡着还算宽敞,如果换成两个成年男人,那就有些挤了。
想分开些距离?那是不可能的,两人平躺,肩膀挨着肩膀,稍微动一点就能碰到对方,连呼吸都显得局促。
姬尘音心里怪别扭的,侧身去关上床头灯,然后背对着戴秋铖侧躺留出安全空间,一只手臂突然从背后搭在他腰上,他回头,“你……”
很近的距离,四目上下对视,是戴秋铖笑盈盈亮晶晶柔软的目光,“别太靠边,睡熟了容易掉下去。”
姬尘音有些不敢看他深情的双眼,垂下视线,慢慢转回去,听到背后逐渐均匀的呼吸,搭在腰上的手臂、身后包裹着他温暖的胸怀,都令他在意的睡不着。
他想思考一些对自己未来的规划促眠,可思绪杂乱,想着想着就会不由自主地拐到戴秋铖身上,奇怪,他的未来,为什么要有戴秋铖。
难道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已经默许并接纳了戴秋铖的追求?
这是一个令他自己都惊讶的全新认知。
戴秋铖同样没睡着,姬尘音微妙的小动作,勾得他心里发痒,美人在侧,却不能任性胡来,比这窄小的床更使人憋闷。
缺少作案时机,没有作案进展,搭在姬尘音腰上的手悻悻收回,以免自己渴馋难抑过度,姬尘音察觉到他的动作,竟下意识去抓住他收回的那只手,两人再次无声对视,这一次,理智崩弦了。
姬尘音主动递上了唇,戴秋铖张口接住,相拥缠绵在一起,与上次亲密接触间隔太久,无比怀念这份激荡的心情与柔软的触感。
忘我地唇齿相濡,时光在这一刻淡化无穷,每分每秒,都深刻着彼此留下的印记,体察到身体的变化,姬尘音有些闪躲,半推半就分开些热情的距离,“我……今天没准备……不行……”
“我知道,”戴秋铖燥得嗓音沙哑,“我只亲亲你抱抱你,我不做别的。”
“嗯……”
短暂的分开之后是更为紧密的相缠,黑夜为理智蒙上混沌的薄纱,化作无谓的放纵,沉沦至深。
「后半夜」
单粱浑身散架般酸痛,只记得自己被折腾地力气散尽昏睡过去,再醒来,戴珩津并未在身旁。
他吃力地一点点爬起来,想去卫生间,但似乎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好奇地探出卧室,发现戴珩津在书房的外阳台,正在打电话。
“对方很狡猾,一直在我周围绕,不断生事企图干扰我,陷害我,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在说什么呢?单粱听得懵懂,便又凑近些,就听到,“我知道有一伙人一直在监视我的生活,必要时可以利用他们反击敌方内部,我在老院里住着,他们的监听在这范围内无效。”
嗯?戴珩津的话点醒单粱,那个外国私生饭也是这么说,说他在院内很安全,不要随意外出。
难道,那家伙不是私生饭,而是对戴珩津不利的人!是真的想要绑架他!?
“杀害张钦垚家人的凶手一定出自他们的组织,我会尽快找到他们的窝点,证明自己的清白。是,您放心,但是,我也想趁此机会清剿这个组织,是,情况并不乐观,需要从长计议。”
单粱虽然不太清楚戴珩津究竟遭遇何事,但听起来情况貌似很糟,从长计议太耽误功夫了,他那个毫无风险意识且装满馊主意的奇葩脑袋转啊转,一个史无前例的大馊招浮现眼前:打入敌方内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不就是主动让对方绑走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