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彦一动不动地盯着宋时序,似乎要把人盯出个洞来,也没有回复宋时序的问好,气氛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尴尬。
祁肆皱着眉头,当场就不高兴了。只见他斜斜地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吊儿郎当地又提醒席彦:“姐夫,我朋友跟你问好呢。”
有些人表情很友善,语气是一点都没客气。
席彦被祁肆一嗓子喊清醒了,他眼神定了下来,渐渐回过了神,握了握拳缓解了一下僵硬的肌肉。
“你好……宋老师。”席彦的声音有点干涩。
“你怎么了?”祁悦心思细腻,捕捉了席彦自从进门到现在的奇怪之处。
席彦快速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顿时又变成了那副在商场上厮杀拼搏,谈笑风生的样子,“没什么,宋老师的长相惊为天人得好看,不禁有点看愣了。”
对这一点深有体会的祁肆一下子接受了席彦的解释,恨不得拍着她的肩膀夸他有眼光。
祁悦也笑着打圆场,“别说你,我接了粥粥这么多次,每一次看见小宋老师还是感觉他好看到跟别人不是一个图层。”
从小到大,宋时序虽然习惯了这样的赞美,可也挡不住祁肆的家人们这么连环夸,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祁悦去厨房盛饭,招呼着大家入座。
席彦自从刚才,探寻的眼神就没从宋时序身上移开过。
祁肆察觉到了这不礼貌的眼光,一屁股坐在了他和宋时序中间,神气地冲席彦笑了一下,“快吃饭吧姐夫。”
有祁肆坐在旁边,宋时序绷紧的背部线条总算能松懈一下了。
他能感受到席彦对他慢慢的好奇,但是任凭宋时序搜刮脑中的记忆,也没有找到一丝一毫跟席彦相识的痕迹。
“宋老师刚刚工作吗?”席彦给宋时序夹了个排骨,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嗯,九月份刚毕业。”
宋时序如实回答。这种东西一打听就知道,也没什么好藏的。
“真好,年纪轻轻就自己开始挣钱了,你爸爸妈妈应该很省心吧?”席彦乘胜追击,一点都不像套话的样子。
“还可以。”宋时序礼貌地笑了一下,淡淡地丢下几个字。
祁肆埋头吃饭,眼珠子却不安分地观察着席彦,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素未谋面的小舅子第一次来家里吃饭,席彦也没见表现得多热情,甚至还耍了一个下马威,现在却对女儿的老师这么感兴趣?
“宋老师是本地人吗?”
“……是。”宋时序虽然不知道他是谁要干什么,可心里的警觉还是让他下意识隐瞒了真实情况,“您可真健谈。”
祁肆以自己的人品发誓,就凭他认识宋时序这么长时间,这人最后半句绝对是在阴阳席彦,一时没忍住闷闷笑了两声。
席彦顾不上管祁肆,宋时序下意识的停顿就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宋时序抿了抿嘴,索性放下碗不吃了,专心地应对席彦。
可这人却不按常理出牌,突然一下子就变得对宋时序全无兴趣,扭头又和粥粥说起了话。
“莫名其妙……”祁肆翻了个白眼,笑声嘟囔了一句。
桌子上的所有人都各怀心思,尽管祁悦做得很美味,大家也食不知味。
祁肆虽然不想让席彦再有跟宋时序独处的机会,但吃饭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席彦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懒样子。
脏盘子太多,如果让祁悦这个孕妇洗,非得累死她不可,祁肆只能乖乖进厨房给姐姐帮忙。
祁悦机械地刷着手中的碗,明显一副想事情的样子。祁肆几欲开口,却都没有找到机会,只能加快速度。
“姐姐姐夫,我们先走啦!”
祁肆拉着宋时序站到门外的时候,才感觉到一丝丝的快活,明明席彦没回来的时候,家里的氛围是那么好。
席彦抱着粥粥站在门口,宋时序冲粥粥招了招手,赶紧移开了视线。他总感觉席彦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种恶心黏腻的窥探感。
两人走在路上。
宋时序回想起离开时,席家门口一家三口的样子——
祁悦身怀六甲站在一边,似乎没有任何话语权。席彦虽然抱着女儿,却像个神经病一样注意力全在别人身上,从做饭到洗碗,一点不知体谅妻子。
总感觉有些压抑。
祁肆拉起宋时序的手,故作玩笑地安慰道:“今天风水不好,回头挑个有些人不在的日子我们再去看粥粥。”
宋时序回过神来,看着祁肆关怀的眼神,笑着应了一句:“好~姐姐的月份越来越大,你记得多提醒她在家里要注意安全。”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祁肆就恨不得问候席彦全家。哪有妻子怀孕七个多月,丈夫还天天往外跑的?
“我知道啦,在生产前我会常去姐姐家的。”
“好。”
宋时序送祁肆回学校。
两人在监控死角处的小树林纠缠了好一会才分开,祁肆心很细,通过言语和肢体接触,一点点抚平了宋时序心中的焦躁。
送走了祁肆,宋时序心事重重地回了家。刚一打开门却看见许久不见的宋婉难得回了家,呆滞地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