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啪”地一声放下碗,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祁悦瞬间紧张了起来,她在桌下抓了抓席彦的大腿,看着对方轻微地摇了摇头,又给祁肆使了个眼色。
祁肆低头吃饭,心中思虑万千。
这人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祁悦能忍,他可不惯着。
要是席彦对她们母女俩好,平常只是大男子主义重一点也就算了。可要是真到了事事都要他来敲板定音的程度,那还怎么继续生活,还不如劝姐姐早早脱离苦海。
但是......
“姐夫怎么不吃了,我姐做饭这么好吃,应该多吃才对。”祁肆态度良好,笑着抬起头,给席彦夹菜,一点也不像要跟他对着干的样子。
席彦冷哼了一声,拿起自己的碗,漫不经心地扒拉着碗中的米粒,“你叫祁肆?”
“对。”祁肆放下筷子直视着他,不卑不吭地答道。
“哪个肆?”
“放肆的肆。”祁肆答得很快。
只见他放下碗,慵懒地往椅背上一倒,唇角微微勾起,笑意不达眼底。
两颗锋利的虎牙外露,一点都不像之前面对宋时序时那么真诚,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洞悉一切的邪气。
“嗯,名字不错,但是这份脾性要是用不到正经的地方,小心给你惹来麻烦。”席彦面不改色,带着几分说教的意味。
祁肆自然听懂了席彦的言外之意,不过却不接招,直接开始装傻充愣:“对吧,姐夫不愧是文化人,我也觉得我名字好听。”
“......”席彦被噎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祁肆会这么回。
“听说你在A大?上的是什么专业?”席彦有些尴尬,重新起了个话题。
“体育师范。”祁肆给席彦加了一筷子菜,脸上的笑浮在表面。
席彦听到这个答案,嗤笑了一声,情商极低地点破:“一个男孩念了师范专业,以后还是体育老师,实在是没有什么前途。”
祁肆明显一愣,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这一笑倒不是在故意激怒席彦,而是真的为他骨子里的可笑优越感和好为人师的浅薄性格感到悲哀。
祁悦听完席彦的话后不禁瞪了他一眼,她知道自家弟弟的脾性,生怕祁肆直接跟席彦翻脸。
但席彦好像一段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反而认为自己在为祁肆指点迷津。
祁肆看着祁悦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感到心酸又好笑。
“姐夫是成功人士,自然见解独到。”祁肆懒得跟席彦掰扯,索性直接捧杀他,“您的本事比天高,我以后要是有任何事情,姐夫可得帮我解决啊。”
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祁肆皮笑肉不笑。
“像你这样的小年轻,总是心比天高,病比纸薄。”席彦似乎对祁肆的“夸奖”很是受用,直接开始教育输出。
“你们想事情的方法都过于简单,就拿那什么小宋老师来说,他也年纪不大吧,如此不正确的教育方法会造成孩子们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祁肆:......
祁悦:......
果然不是煞笔少了,而是煞笔老了。
粥粥听不懂席彦谈在说什么,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再看看舅舅。
席彦说得起劲,祁肆甚至幻视了他全程乱飞的唾沫星子。
后面的饭局,席彦全程担任主讲人,从教育理念谈到人生经验,从天文地理谈到诗词歌赋。
全程听得祁肆那叫一个和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为了少费点口舌,祁肆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程“嗯嗯嗯”。
席彦倒是没看出祁肆的敷衍,只觉得自己自己的成功经验感染到了他,总算玩了一把人上人的威风。
以至于祁肆走的时候,席彦总算没有吹胡子瞪眼的,还跟他好好打了招呼,让他以后多来家里玩。
“这么高的门槛,谁敢来啊。”祁肆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默吐槽,但脸上还是春光满面。
“一定常来,不用送了,姐姐姐夫你们快进去吧!”祁肆冲三人招手。
“舅舅再见!”粥粥被祁悦抱在怀里,甜甜地跟祁肆告别。
虽然席彦惹人生厌,但祁肆还是很喜欢粥粥的。他以朋友的态度,专门认真地跟粥粥说了再见,才转身离去。
祁悦目送着祁肆走远,这才恋恋不舍地抱着粥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