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渴……要喝水……
一花觉得自己干燥得快要被太阳烤熟了。
又过了十分钟,她从贩卖机边回来,手里却空无一物——大夏天、泳池边的饮料贩卖机,竟然一款未经冰镇的饮料都没有!售卖零食的摊位也尽是些冰镇果汁和甜筒一类的商品。
实在令人费解!
不过,大概是因为生理期的人大多选择待在家里休息,而不是像她一样勇闯天涯吧。
“唉——唉!”
一花回到原处,那棵大树的隐蔽处还是只坐了月岛萤一个人,一花一屁股坐下来,大口叹气。
察觉到她的萎靡不振,月岛萤的视线从手机上调转过来,随口问道,“你又干嘛?”
“没有常温的饮料了,好渴哦……可是今天不能喝冰饮。”
月岛萤挑了挑眉毛,心下已经了然。
她裹着拉链拉到顶部的外套出现起他就觉得奇怪,明明昨天还迫不及待地……咳咳、要给他展示新泳装,今天却要藏起来了。
这是怪事一。
紧接着,对方还拒绝了山口递过去的冰棒——这家伙分明从四月末就开始吃冰棒了!
月岛萤还记得社团招新那时在四月吃冰棒带给他牙齿的刺激感觉。
这是怪事二。
最重要的是,她怎么可能放着一起戏水的时间一个人跑来无所事事!
等她提到常温饮料的时候,月岛萤已经可以确信在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他和缘下还有成田一样,也不觉得对方愿意把这种事说出口。
一花从两人之间的小圆桌上抬起脸来:“怎么办?”
“你不会少说几句话吗?”月岛萤提出了极富建设性的意见。
不过一花显然不喜欢这种建议,无语地仰躺下来,像条脱水的鱼一样曲起膝盖缩成一团——睡一觉好了,睡醒离开泳池之后,外面的商店应该能买到常温的饮料。
虽然她心里这么想,可是身体还在不断叫嚣着难受难受难受难受想要喝水。
不能开口说,想想总可以吧。
月岛萤的视线轻轻瞟去,发现过了一会,对方还维持着那个看起来不太舒服的姿势。
他对生理期的感觉也不太了解,但对方卷成直立虾米的动作,也让他不禁猜测对方是不是有哪里不适。
直接问这种事,怎么想都做不出来。
一花闭上眼睛没多久,脖子上冷不丁略过一阵凉凉的触感。
她很怕痒,就连脖子上也有痒痒肉。接触到宝矿力后,一花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月岛同学你……干嘛?”
月岛萤没在看她,不过手里的宝矿力就在离她极近的地方,显然刚刚怼在她下颌角那里冷硬触感便是出自他手
一花想要伸手接过,又缩回来,不确定地问,“是给我的?”
“是啊。”月岛萤没什么好气,将饮料塞进她的手里握好,“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那你呢?”一花说,“月岛同学不渴吗?”
月岛萤的语气有些含糊,“我又不像你一样……不方便。”
一花眨了眨眼睛——刚才月岛明明不在,但他却知道自己说过的话吗?
月岛萤难以忍受她注视着自己的眼神。他自知并不擅长关心他人,那眼神就更让人觉得别扭,于是懊悔地补充道,“……不要可以还我。”
“当然要啊!”
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的饮料灌下去,一花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没有死,太感谢了。月岛同学是我的救命恩人。”
月岛萤冷冷地哼了一声,他已经第二次当对方的“救命恩人”了,不过当她的救命恩人似乎没什么好处,看起来也像是谁都能当的。
一花低头看了眼几乎凉成室温、已经不怎么往外冒水珠的宝矿力。
就像她所认为的一样,月岛萤在生硬冷酷的外表下还有柔软的另一面,察觉这件事所感觉到的快乐该如何形容呢……类似经常呲牙的猫咪某天突然翻过肚皮吗?
就算她家里养的是狗狗,但却完全没办法拒绝街上的猫咪对她这样呢。虽然很擅长和人来往,但打开容易害羞的人心扉,绝对是一件让她这种社交狂魔暗爽也能好几天的大喜事。
一花一寸一寸把视线往左侧挪,连她自己也不知是否暗藏了想要再摸摸猫肚皮的心思,正撞上对方不经意间飘过来的眼神。一花好像一下子确认自己心怀鬼胎般地扭开了脸,低头想要啜饮手上的宝矿力,结果嘴唇贴上了瓶盖才反应过来,她双手托着的是瓶子,不是马克杯。
是不是好像少了什么?
——噗,你是笨蛋吗?
这么丢脸的事,身侧为什么没有响起嘲笑的声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