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经历。”丁屿听完何颂的讲述后,良久才喃喃自语道,“有些过于曲折了。”
丁屿本来就有些懵,然而何颂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她更是心头一惊:“所以,你打算啥时候问我伊芙的事情?”
“等你愿意说的时候。”丁屿实话实话。
何颂露出微笑:“都说了这么多了,这个当然不能落下。”
她说,她的精神体的能力她能够开始驾驭了,是一种类似“消除”的能力,包括可以消除别人精神体的能力。
“上午在走廊里,伊芙的对你的态度有变化,应该就是被我的精神体接触后,触发了它的消除的能力,你的精神体被动施加在她身上的影响被消除了。”何颂说完停顿了,现在的她在思索。
片刻后,何颂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我想再确认一下。”
“丁屿,把你的墨镜摘下来。”
丁屿没有正面回应何颂,而是把话题从自己墨镜上扯开:“等于说,你刚刚弄明白了自己的精神体的能力,就迫不及待向来帮我拜托困境?”
“是的。”何颂点点头说到。
丁屿此刻心中涌现了莫大的慌乱,她不敢去相信她心中猜测,她语气里全是迷茫和无措:“为什么呢?何颂,为什么呢?”
而比起丁屿的慌乱,何颂很平静,她的目光仿佛要穿过镜片:“因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的?”丁屿反问到,朋友这个词对她而言实在太过于遥远了。
何颂没有进行思索,她很快回到道:“你是学校里,第一个向我伸出手的人。”
“因为我是你最先见到的人,仅此而已。”仅此而已,仅仅是因为奥罗拉殿下来找林学长,她恰好在现场罢了。
这只是巧合,第一个向她释放善意的人在另一种可能性里就会是别人。
何颂没有纠结于这个点不放,她继续说道:“你担心我做出违背自己意志的事,一直都戴着眼镜避免影响到我,还劝我离你远点,实际上都是为了我好。”
“我对每个人都这么说。”这也是实话,自己的被动能力带来过多少麻烦她自己最清楚,她会尽可能地避免一切坏的事件的发生,而冷漠,对他人,对自己,都是最好的态度。
“我第一次接触机甲,你守了我一天,一口饭都没吃。”何颂这次又是提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丁屿摇着头,不愿意去接受何颂说辞:“那是人之常情。”
“那么丁屿,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想和你做朋友,也是人之常情。”何颂伸出双手,握住了丁屿的一只手,她的温度传递到了丁屿的手中,沿着血液向心脏回流。
何颂重复道:“丁屿,把你墨镜摘下来。”
“不要。”丁屿微微摇头,维持着一个抗拒的姿态。
而何颂的态度很松弛,甚至还有心思在放轻语气撒娇:“试试嘛,我真的没事的,你放心。”
“不要!”丁屿的情绪剧烈波动,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何颂的力气却大得惊人,她紧紧地抓住了丁屿,没有丝毫退缩的迹象。
何颂的眼睛很亮,充满了几乎让丁屿有些目眩的光芒:“你在害怕吗?”
“是的,我在害怕,那又怎么样?”丁屿别过脸,宣泄完后的她心里满是逃避。
为什么要去赌?如果那只是巧合呢?这么些年来一直困扰自己的被动能力,有着哨向最深度研究的帝国军校也解决不了的被动能力,能够解决它的人,怎么就这么刚刚好,刚刚好会来到她的身边?
何颂的声音依旧温柔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不要害怕,真的,我和他们不是一样的。”
“相信我。”
没有了深色滤镜的世界,她有多久没见过?总从发现了自己的这个被动能力后,除了睡觉的时候,和在机甲舱里会短暂取下墨镜,丁屿几乎没有摘下过它。
她看见了没有被任何事物阻挡的何颂,她的目光坚定而清澈,没有一丝让丁屿觉得不适的迷恋和狂热。
丁屿觉得自己得喉咙很干,她很艰难地才寄出一句话:“你有什么感觉吗?”
“有啊。你的眼睛,很漂亮。”何颂语气诚挚,没有半分虚假的意味。
丁屿仍然觉得这一切有些不真实,她愣了半响才开口:“就这个?”
何颂很干脆地回答:
“就这个。”
“我看到的是你,仅仅是你。”
“我看到了一个叫丁屿的人。”
听到这些话以后,丁屿看见何颂有些无奈地笑了,她问:
“你在哭什么啊?”
“是啊,我在哭什么啊?”
丁屿不由也笑出了声,她想抹去眼泪,但泪水好似源源不断,流不干,流不尽一般,一直淌下脸颊。
何颂伸出手,为她擦拭眼泪,很神奇,她不再流泪了。
她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