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史当然是高祖命人编撰的,高祖......
温沅芷疑惑:“有变动?”
温若兰点头,“庆王要了三倍的辎重,却还是打得艰难,甚至有几次,都差点让乌孙打过了阴山”
温沅芷坐着不动。
温若兰看了一眼,这才说自己发现的事,“朝云公主不得已,每次都应他的要求,拨发辎重,只希望能尽快结束胡汉之战。”
“但是国库早就被她父亲霍霍干净,根本没有钱,于是,她从京都城里收钱。不过她也知道如果用强硬的手段夺取,定会引起民愤,所以她采用的是智取。”
“那时候,北境局势险峻,京都城内人心惶惶,人人都担心胡人南下再次发生,朝云公主借机威逼利诱,让京都城内大大小小的商铺出钱,还查抄了几个贪官,震慑其他家族。”
温沅芷眉心再次一跳,“这样不会出乱子?”
人心贪婪,可能最先开始只想保命,为了保命可以舍弃钱财,但后来发现新上任的权力不会滥杀无辜,性命无忧,就会想着保住钱财,有了利益,就有争端,就会发生意料之外的是故。
温若兰口气一松,道:“这才是她手段的厉害之处,威逼利诱,真的没出大乱子,不过就是,如果没有后来的事,京都会进行一次大洗。”
说着,温若兰将拿过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是一本折子。
温沅芷拿过来翻阅,心里便什么都明白了。
温若兰解释道:“这是我在东院旧书房里找到的,当年朝云公主给京都城外的各大世家写过信,邀请他们进京,与刘氏共治天下。”
“她打得好主意,当时能留下京都的官员商人,非富即贵,都是从她父亲手里阿谀奉承活下来的人,他们鱼肉无辜百姓,朝云公主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夺了他们的倚仗,也是他们罪有应得。换掉他们,再从外面引注能人志士,就能救了大魏江山。”
温若兰说完后,言语中尽是赞赏和遗憾:“智勇双全,可惜就是差了一点时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温沅芷骤然一顿,“你说什么?”
温若兰疑惑,回想了一下,试探道:“满盘皆输?”
温沅芷兀自沉吟,就在方才,温若兰说出这句话时,她脑海中仿佛有道光闪过,一闪而逝,再想抓住,却找不出源头。
有什么讯息,让她错失了?
-
翁归靡这边,在观月台找到何青,何青身上多处伤口,已经昏迷,翁归靡将他背回自己的住所,他的住所是礼部安排接待贵客的驿馆。
太医及时赶到,包扎一番后,道:“并无大碍,喝一点药,休息一日,明日就会醒了。”
翁归靡不信任他,将他送走之后,又从坊间抓来两个郎中,两个郎中口径一致,他这才放下心。
翌日一早何青就醒了,翁归靡前来探望,何青说自己无碍,问他:“你们昨日说了什么?”
翁归靡坐在桌前饮酒,并未回答,而是问道:“师傅之前归国,可有听说过这位温大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青见他避而不答,梗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听说过,她是大周开国功勋安靖侯的孙女,性情骄纵,就连朝臣们,也不敢惹她。”
翁归靡淡淡一笑:“还真的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何青点头,“所以你就算告诉她替嫁的事,凭她的家世,她也不会怕,可惜的是,还没能离间她和小公主的感情,否则,若是没了她的庇护,你想带小公主回去,不是不可能。”
翁归靡依旧淡笑,“那你还敢闯她的府邸?”
何青:“......当时一时情急,没有考虑周全。”
翁归靡沉吟着,“你说她为何对我的生母感兴趣?”
何青一怔,难得地咽了咽口水,“她,她亲口问的?”
翁归靡假装没有看到他眼神里,那一瞬的躲闪,不动声色地,语气平平,“是啊,我母亲去世时,她应该还没有出生,怎会一而再地追问我母亲?”
何青暗自皱眉,面上努力保持平静,“大概是因为,上次江澧兰受人提醒,我们大魏也有公主前往乌孙和亲,才引起了他们的主意吧。”
翁归靡记得,江澧兰就是上次出使乌孙,训斥他们不守信誉的汉臣,听了何青之言,微微点头,对这个解释佯作接受,“原来是这样。”
心里暗暗想着,这几日一定要盯紧了师傅,看看他在京都还会和谁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