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书年眯着眼,语气中含着几分危险,“什么意思?”
江澧兰:“难道不是?”
室内不知为何,气氛顿时凝固,有剑拔弩张之势。
须臾,左书年倏地一笑,“你说得对,我就算恨他,也没办法,谁让左氏就靠着他呢,若是没有他,京都的太傅都将我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关乎太傅,这个话题不宜和怨气浓重的少年探讨,好在今日的试探已经够了,江澧兰踏出书房,背影□□从容。
左书年看着他,戏谑的眼神变得阴森晦暗,过了一会,在前院山石前追上江澧兰,问道:“侍郎查到了什么?”
江澧兰:“什么都没查到。”
左书年故意道:“那怎么办?侍郎如何向上面交差?”
江澧兰轻笑:“左少主有何高见?”
左书年:“高见谈不上,就觉得你们不过尔尔,令我大失所望。”
江澧兰:“左少主有话请说。”
左书年:“季方一直与我左氏不和,不过,我左氏可不敢真的杀了他,真正杀他的人手眼通天,在这颍川,能杀人纵火做到这个地步的人不多,大人可以从这里下手,定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江澧兰点头:“是个好办法,但应该从哪家入手?”
左书年点到即止,“想从哪家就从哪家。”
江澧兰若有所思。
温沅芷见他们出来了,迎上去,“可有发现?”
朱逾白亦看着江澧兰。
江澧兰坦然道:“没有。”
朱逾白抱怨道:“那你们在里面待这么长时间做什么?”
温沅芷没好气地用玉扇将他抵开,“时候不早了,今日暂且如此。”
一同前来的人手众多,包括随性护卫,足有近三十人,其中并不包含隐藏在看不见地方的暗卫。
为保证安全,温临在城中包下一整座客栈,付下足够的定金,将店主和伙计全部赶出客栈。
窦清海原本想要让三人在州牧府上居住,但被温沅芷拒绝,并非是担心窦氏对她不利,而是她不喜欢在别人的府邸过夜。
客栈就很好,想换被褥和私人用具,全部可以拿出来使用,没有带的可以现在去集市上买。总不能在州牧府上也如此行径吧?否则真的要令人耻笑,说女人就是麻烦。
几人回到客栈,碧玉碧霞便进了后厨忙着晚膳,三名护卫跟进去帮忙,其他人分散在客栈各个角落,保持警戒。
温沅芷三人聚在一见不大不小的屋里,江澧兰将今日在所查的线索一一告知。
“线索都已经被抹干净,唯一知道的是,季方并非单纯被火烧死。”
温沅芷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他面前,朱逾白见状,将倒扣在盘子里的白瓷小杯也送到她面前,被温沅芷直接无视,倒一杯放在自己面前。朱逾白回她一眼怒视。
江澧兰浅抿一口,润了润嗓子,道:“左书年暗示我架子上有刀痕,刀痕并无寻常,相信州牧府都已经查过,暂且不论左书年暗示我的目的,首先知道的是,凶手并非不能在季方的书房里放火油,而是不想,他是要亲手杀了季方,看着季方被烧死。”
温沅芷点头,“凶手如此行径,应当与季方有很深的过节,会不会真的是左书年?”
江澧兰既未点头,亦未摇头,只道:“他有动机,不过,他没有理由。左氏与季方的矛盾从上代人就存在,想动手不至于等到现在。”
温沅芷若有所思。
此时,碧玉碧霞将晚膳端进来,摆在三人面前的桌上,朱逾白看着面前的菜色,口水都要流出来。
“先吃饭,有任何事吃完饭再讨论。”
他累了三天三夜,只休息昨日一夜怎么够?吃完饭,今晚一定要早睡,明日再睡到日上三竿!
温沅芷夹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放置江澧兰碗中。
朱逾白大叫:“你能不能不要总厚此薄彼?我好歹也是你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给几分颜面行吗?”
温沅芷被青梅竹马一词辣到了。
“远山将商铺开到豫州,未来的世子妃,是不是准备迎娶豫州的世家贵女?”
朱逾白一口饭差点呛住咽喉。
温沅芷笑容满面,“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京都的姑娘都被你选完了,将战场转移到豫州来,想来一定能找到令你满意的意中人。”
朱逾白指着他们,“知人知面不知心,最毒的就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