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初一动不动,“善后?不是善我的后吧?”
徐伊人轻咬下唇,倏地跪下,她仰着头,看着李南初,目光坚毅,“公主最后信我一次,我以两个孩儿的性命起誓,这次绝不欺骗公主。”
好像一根紧绷的弦,倏然一断。
一条横亘在彼此心头的尖刺,终于在这一刻,刺中二人的心脏。
李南初神色冰冷。
徐伊人已经看出她身体上的异样,着急道:“公主信我,稍晚一点,我去公主府请罪,但现在,公主必须要赶紧离开。”
“不必了,”李南初拒绝道,朝裴昭伸出手,“记得你说的话,我会在府里等你,若是你今晚不来,你我之间的情分,就到此结束。”
裴昭上前扶住她的手腕,入手是一片滚热,顿时心中一凛。
李南初冷声道:“走。”
裴昭会意,带着李南初离开屋子,朝花园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葛府的家丁看不住他,更何况守备松懈的花园,在戏班子开始唱戏时,他就已经摸清楚这后院的布局,眼下轻轻松松地离开,摸到后墙,一跃而上,带着李南初翻墙离开了葛府。
李南初拼命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裴昭将她抱上马,她主动侧坐,伏在裴昭的怀里。
这个世上,能让她唯一信任的男人,只有裴昭。
她就算亲自给裴昭下药,只要他不允,裴昭也不会伤害她。
她觉得体内的药性似乎比在乌孙时尝过的那次更加猛烈,但好在,她还能控制住。
李南初身子颤抖个不停。
裴昭脸色冷峻,抱着她的手勒紧缰绳,好在晌午过后,烈日当头,街道上行人极少,二人畅通无阻地回到公主府。
公主府的寝屋轻纱高垂,镂空孔雀蓝釉香炉中,烟气袅袅,处处是高贵,也处处是奢靡。
裴昭脚步飞快,走去的方向乃触放冷水的后室。
“不,我,我不要冷水。”李南初牙齿打颤,握紧拳头,道。
裴昭蹙眉,脚步却转了方向,将李南初放在床上,掀开被子,把她整个人包裹住,蹲在她面前,“坚持住,我去叫郎中。”
李南初点头,咬着牙道:“要快。”
裴昭的动作飞快,在公主府的角落,抓到驻守在公主府的郎中,一路扶行,赶到李南初面前时,李南初已经满头大汗,整个人有些神志不清。
老郎中一看,心中顿觉不好,顾不上腿酸脚酸以及裴昭的无理,立刻上前把脉。
须臾,老郎中后退几步,道:“此药性裂,我也只能开一服药,缓一缓,但真要解药,还得靠人,否则,公主的身体会大伤元气,很难再调养回来。”
裴昭眉头皱起来,公主的身体,他知道得很清楚,曾经胡医说过,一定要好好修养,否则今后恐再难受孕。
在回京都后,公主府就寻了这位从太医院退下来的妇科圣手,专门给公主调养身子。
今日没想到,还会栽在这头上。
裴昭暗恨。
将老郎中送走,他叫醒李南初,将老郎中的话转述一遍,然后声音冰冷道:“我去找个男人来,事后杀了她,绝不叫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