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逾白又道:“只我知道的,朝中就有好几个官员受制长平长公主,吏部的考功员外郎,家风不正,他妻子眼里只有娘家,把娘家侄子带回自家的书舍,本意是想让他和儿子一起读书考取功名。”
“没想到,这位表公子好男风,带着员外郎家的公子一起去回春楼后院玩耍,两人同时玩一个男倌,结果一不小心,把人给玩死了,因为这个,员外郎在那年科考中给长公主府的门生送了两个名额。”
江澧兰没遇见陡然间生出一股戾气,寒声道:“朝中就没一个人知道?”
朱逾白摇头,丧气道:“这仅仅是其中一件事,我家老头子本来想管,结果长公主亲自找老头子谈话,怎么谈的我不知道,不过,那两个考中的官员被送出京都,去了宿县下面,吏部每年给的考评都是差,估计这辈子别想升迁调任。”
这就是让那两人吊死在沈驸马的祖籍,宿县。
温沅芷觉得一阵胆寒。
一直以为长平就是绣花枕头,没想到她还有这脑子,偷窥朝廷各官员秘辛并以此要挟,一做就是十一年。
怪不得她搬回京都城内的公主府,日夜荒淫,朝堂之上也无一人参她,原本以为是那些大臣顾及温氏,现在看来,如今这朝堂上,恐怕官员们更惧的是她本人。
朱逾白说完此事,目光在二人身上巡了个来回,然后正衣冠,一本正经道:“话,兄弟说完了,走了。”
大踏步的往外走。
温沅芷起身,准备送送他,他仿佛身后长了双眼睛,挥了挥手,道:“你们说你们的事吧,不用送。”
一身潇洒,消失在橘色的灯火下。
室内只剩温沅芷和江澧兰,二人一主一客,上下侧坐,须臾,温沅芷问道:“有没有发现问题?”
江澧兰却道:“芙蓉对你说了什么?”
温沅芷轻笑:“她和我做了一笔买卖。”
“让你放了陶宇成?”
“没错,”温沅芷诚服道,“你说的没错,那位秦妈妈没有那个本事掌控芙蓉姑娘,甚至可以看出,她是长平放在回春楼的眼睛,专门盯着芙蓉姑娘,以至于,芙蓉姑娘只好自己想办法救陶宇成。”
说到这里,温沅芷掀了眼皮,在江澧兰洗耳恭听的姿态下,道:“她告诉我一件事,长乐后院的骷髅尸案,其实尸身另有其人。”
江澧兰心中早有预料,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在想,这位芙蓉姑娘究竟是效忠于长平,还是何青,又或者,他名义上的母亲?
温沅芷将芙蓉说的话说完,道:“秦妈妈追的紧,她剩下的未尽之言,我让温临寅时去听。”
江澧兰颔首,“那就只能等郡君从葛府做客回来再商议了。”
温沅芷再三问:“真的没有新发现?”
江澧兰嘴角扬起,“有。”
“什么?”温沅芷凑上前,仔细问道。
江澧兰道:“温二叔的事情,我以为,是长平故意为之的。”
温沅芷眉头耸起,发出三个音:“怎么看?”
江澧兰:“郡君忘了,我们留陶宇成几日,就是为了引出他背后黑手,如今芙蓉出手,引出她身后的秦妈妈和长平长公主,这个秦妈妈如你所说,就是一名傀儡,那么背后之人,就是长平。”
温沅芷心下一沉。
江澧兰续道:“郡君能否将如何发现九舞凤钗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
温沅芷想了想,将先前有些没说的,也一起说了,“最先开始,姑祖母将九舞凤钗赏赐给太子妃,没过几日,九舞凤钗丢失在东宫,太子妃亲自向姑祖母请罪,姑祖母一开始很生气,不过,皇长孙殿下求情,姑祖母便没向太子妃追究此事,此事便不了了之。”
“当我再见此物的时候,便是在凉州,然后我就让碧玉带着金钗回京都,让二叔在回清阳之前,将此物还给国库,算作物归原主。”
“再然后,温临从陶宇成的口中得知,二叔曾将九舞凤钗的画像拿给他看,我猜他与太子有关系,所以没有继续审问下去,之后便是如你所说,利用陶宇成,引出了他背后之人,芙蓉和长平。”
江澧兰语气平平,却很坚定道:“所以,温二叔事发的背后之人应当是长平。”
温沅芷蹙眉:“如果仅仅是因为一副画像,就认为长平对二叔下手,是不是太过武断?画像而已。”
江澧兰道:“你知道君上为何让我去往凉州,救长乐长公主吗?”
温沅芷眼神骤亮。
终于来了!
剧情里的第一大漏洞,终于要补齐了!
江澧兰:“九舞凤钗是长乐长公主在乌孙一位王子手中拿到的,这位王子名叫翁归靡,当年来京都谈和,在宫中撞见淮安王将九舞凤钗赠予长平长公主,翁归靡见之好奇,偷了九舞凤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