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逾白也清了清嗓子,道:“长公主嘛,养几个男人而已,又不是你养。”
这下,连江澧兰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蹙着眉头看朱逾白,朱逾白抬手,“得,我什么也没说。”
温沅芷接着说道:“芙蓉姑娘应就是那时候进入回春楼,而她姓杨,与她母亲有关。”
“长平十四岁,高祖登基称帝,但在十四岁之前,她过得并不顺心,高祖要四处征战,姑祖母要管理后方粮草为高祖分忧,以至于对长平的教养和照顾多有疏漏,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位年长的大丫鬟,这位大丫鬟是姑祖母从娘家精挑细选出来,照顾长平也十分用心,甚至为了全心全意地照顾长平,推了她在清阳定下的亲事。”
“后来,长平长大,这位大丫鬟的年纪早已过了婚嫁的年龄,不过,好在这时,姑祖母发现,太子殿下身边的护卫也早过了婚嫁的年龄,两厢一问,才发现,二人不知何时看对了眼。”
“这位护卫名叫杨绍平,在东宫担任长史一职,位居正五品,隶属朝廷命官,娶一个侍女自然不合适,那位大丫鬟也不在乎身份,自愿到杨长史身边做一名侍妾,长平见她自愿,也没什么好说的,送一笔丰厚的嫁妆,齐了多年的主仆情谊。”
江澧兰的眼神开始发愣。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听,在思索。
唯有一直注意他的温沅芷,发觉了异样,但她没有点明,而是继续说下去。
她说道:“东宫出事时,杨长史被雍国公斩于马下,他的侍妾不知所踪,后来被京兆尹在城郊外找到了尸体,他们的女儿也在几日后找到,充入官妓。”
朱逾白说错了,大周开国至今,被判抄家,女眷充入官妓的官员,不是很少,而是唯有一族——杨氏。
杨氏单脉相传,祖辈早已亡故,充为官妓的,唯有一人,便是杨绍平的女儿,杨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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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长平长公主长叹一声,道:“起来说话吧。”她挥了挥手,令染蔻丹的侍女离开,问道:“当初你娘将你送去宿县,我没接受你,反而将你送回京都,充为官妓,你是否记恨我?”
芙蓉鼻息吹地,轻声道:“奴婢不敢,当时主上也是为奴婢考虑,奴婢若是真的逃走,便一辈子见不得光,比不得现在,保住了清白,也在楼中有一席之地。”
“说得好,”长平笑了起来,“是本宫让你在京都立足,占有一席之地,否则,你不仅拖累我被父皇怀疑是太子皇兄的同伙,而且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但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她的声音骤冷。
芙蓉手指一颤,“奴婢不敢,奴婢方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
长平挥一挥手,面露嫌弃,“别说那些虚的给本宫听,本宫也听不懂,但你别忘了,本宫经历过两次皇帝更迭,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本宫还能辨出一二,我现在要的是,你亲口对我说个实话。”
芙蓉面色微白,双手轻颤。
长平冷声道:“就为了一个下贱之人,你不顾生母意愿,也要背叛本宫?”
芙蓉连忙求饶:“陶宇成帮过奴婢许多,他也为主上立下许多功劳,求主上救他一命。”
“本宫有说不救他吗?”长平怒吼一声,眼中寒光乍现,“清阳什么性子,我比你清楚,不需要你管,她就会把人送去京兆府,你现在给我来这么一出,是故意想让她将目光注意到本宫身上?”
“奴婢不敢。”芙蓉瑟瑟发抖。
长平冷笑,坐回椅子上,悠悠道:“你有什么不敢的?要不是本宫让秦妈妈留个心眼,本宫都不知道,你欺上瞒下的本事如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