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蒙面的男人侧耳,听出走进来新的一男一女的脚步声,警惕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温沅芷示意温临解开面罩,男人乍然见到光,眼睛顿眯,片刻后再睁开,目光停留在并列而坐的两人身上。
温沅芷也在看他,男人脸小额宽,是一张精于算计又饱经风霜的脸,在见到她之后,脸上露出一瞬间的惊慌,一息之后就镇定下来,也是个反应灵敏的人。
温沅芷:“看来你也认出我是谁了。”
男人眼神闪烁,露出胆小怯懦的表情,“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小姐抓我作甚?”
温沅芷嗤笑一声,玉扇朝温临挥了一下。
温临说道:“去年年冬,你在回春楼的宴席上结识了温二爷,然后尾随二爷回到温家,得知了二爷的真实身份,通过这种不正当的手段,先后在温二爷的手中,敲诈了两万两白银。”
男人大吃一惊,“胡说,那是温二爷给我的,怎么能算我敲诈?”
温临只会说出实情,审讯却完全不在行,温沅芷挥了挥手,道:“温二爷要是乐意给你,你还需要在去户部的路上堵他?”她身子前倾,柔声道,“你故意接近温二爷,有什么目的?你如实说,就免得受皮肉之苦。”
男人瑟缩,一屁股坐在地上,求饶道:“钱真的是二爷给小人的,您就是屈打成招,小人也还是这个话。”
温沅芷用扇子重重拍在桌子上,“二爷凭什么给你钱?你算哪根葱?”
“小人的确没有小姐您身份尊贵,可拿点钱不为过吧?”
温沅芷呵笑一声,往后一靠,淡淡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温临,砍了他一根手指。”
温临拔剑,手起剑落,伴随着鲜血飞溅而出,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男人断指的手颤抖个不停,冷汗直流,江澧兰看了一眼温沅芷,她脸上冷漠如霜,一丝受惊害怕也无。
听她继续平和地道:“你如果还不想说,我可以一根一根手指给你砍了,如果你一直不想说,其实也没关系,你不想说一定是有原因,我可以命人去找,总会找到办法让你开口。”
男人强忍着疼痛,不再言语。
温沅芷嘲讽一笑,“你越是不说,我越是知道你另有隐情,是在保护一件事?或者一个人?”
江澧兰看向男人。
男人面色苍白,“小的什么都说。”
温沅芷不再说话,冷冷地看着他。
男人咽了咽口水,开始说道:“小的名叫陶宇成,就是回春楼的一个打杂的,有幸被秦妈妈看中,有几分脸面,见温二爷相中了芙蓉姑娘,就偷偷地帮了几把,钱真的是温二爷自愿给的。”
回春楼的管事妈妈姓秦,二叔看中的那位姑娘名叫芙蓉,温沅芷记在心里,道:“你帮了什么忙?”
陶宇成:“就几次,秦妈妈逼着芙蓉姑娘接客,芙蓉姑娘不愿意,小的赶紧去找温二叔来救场,然后温二爷给芙蓉姑娘买了一把琴,芙蓉姑娘想当面谢谢温二爷,也是小的去跑的退。”
“跑个腿,要几万两?”
“不是,”陶宇成盯着温沅芷,道,“二爷给我的只有五千两,钱是赏给芙蓉姑娘的,你可以去找秦妈妈查,秦妈妈因此才免了芙蓉姑娘的活,三个月都没有再接客。”
“这三个月,温二爷多久去一次?”
“二爷担心他不在的时候,秦妈妈会再欺负芙蓉姑娘,几乎隔一日就去一趟。”
该问的都问了,温沅芷歪头,看向江澧兰。
江澧兰抬眼看陶宇成,问道:“秦妈妈知不知道温二爷的身份?”
陶宇成眼睛飞快地眨了一下,“我不知道,温二爷每次来,都是作富商打扮,小的是跟踪温二爷,才知道温二爷的身份,但小的绝对没有对秦妈妈说。”
江澧兰点头,“好,温二爷给的银子,你拿了几成?”
陶宇成慌忙摇头,继而又点头道:“温二爷赏了我一块碎银,就二两,没有的多。”
江澧兰对温沅芷摇了摇头。
温沅芷起身,和江澧兰一起走出刑房。
在回去的路上,温沅芷问他:“有没有什么破绽?”
江澧兰嘴角上扬,道:“郡君手段利落,平常的宵小还怎么敢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