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陪他出差后,精神过度消耗后连睡觉都是不安稳的。有一回,她硬是被他拽着手坐了一夜,第二天还要去赶早课。
原来,他们也是有过那么一段恩爱时光的。
司机送他们下了车,傅屿白清醒了,人大步走在前面,只给她留了个高挑孤寂的背影。
“这是…老伙计面店?”阮清禾看到熟悉的店铺和装修风格,有些诧异。
傅屿白淡淡扔下了一句,“阮清禾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无情的。”
这是她大学最爱的一家夫妻档面店,后来她离开云城,再也没吃过那样好吃的面。
她跟着傅屿白坐下,思绪万千。傅屿白也不搭理她,自己点了一碗面,翻起了桌上的新华周报。
初春的五点天边见一丝光亮,包子铺的白气与空气交融升腾,宁静祥和。
“你看着我吃。”傅屿白拿出随身携带的银筷,青椒肉丝的浇头香味扑鼻,再加一勺辣子一勺醋,阮清禾口水快流成了河。
傅屿白挑起一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一口肉夹馍一勺面汤。
阮清禾抢过傅屿白的筷子和面,大口吃了起来。
肉汤浓郁配着面的劲道,阮清禾捧着碗喝完了最后一口汤。
“阮清禾,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要我的东西了。”傅屿白轻笑了一声,喉咙里翻涌了一声叹息。
“面多少,我付钱。”阮清禾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
“只怕我要的,你给不起。”傅屿白呢喃了一句,看像她纤细无骨的手腕,“镯子怎么没带?”
“这礼物太贵重了我要不起,该和文物一样供起来。”阮清禾语速很快。
她不想有美丽的误会,缘分尽了也就不必再回头了。
“法国近日有一场拍卖,请帖发到了我这里,或许会有你感兴趣的。”傅屿白不经意地抛出了个橄榄枝,歪着头看她的反应。
她听过,有她感兴趣的一件国宝级宋代曜变盏,被一个大家展出。
拍卖会是拟邀制,不对外公开。是那些贵族与皇室与外界筑起的一道墙。
“我想去,但是我不会为此答应超出合同的要求。”阮清禾一脸正气,傅屿白笑得有些直不起腰。
“嗯,我不喜欢吃咸菜配干馒头。”
他大爷……
*
阮清禾在整理近期收到的老物件和银元,现在市场行情跌宕不稳。没开直播的日子,她的建盏更是无人问津。
自己几年前在老师面前立下的豪言壮语似乎变成了一纸空谈。
她盘膝坐在地毯上,暖黄的灯照在肩上,睡衣松松垮垮地耷拉着,露出如雪的肌肤。她轻咬着笔头,眉间轻皱着。
林婶端着温热的牛奶上楼敲门时,便见到了这样的绝色。她似乎和她见过的不一样,眼里没有傲慢和不可一世,少爷对她似乎也格外上心。
那些美艳的女明星花期很短,往往半个月就厌烦了腻了。
“放那吧,以后不用送了。”阮清禾不喜欢麻烦别人,甜美的笑容背后是客气与疏离。
林婶没再多说什么,关门的时候提了一嘴,“屿白今日喝得有点过头了,我们一个都劝不住。”
阮清禾手顿了顿,抬眼望着林婶的那一秒竟让她有些后背渗出了丝丝冷汗。不过二十出头的姑娘,竟有如此犀利沉静的眼神。
傅屿白没倒回时差,又耐着性子陪集团高层酒过了几巡。等回来时,人意识已经模糊了,倒在床头闷在被子里发汗。
一双温凉的手搭在额头上,混着雨后泥土的松木香。
“你发烧了。”
“你怎么会来?”傅屿白强撑着精神眯眼去看她,眼神落在一处,晦暗不明。
“我收了你的钱,自然得来。”阮清禾拧干了一条帕子敷在他额头上,语气硬邦邦的。
她这幅语气傅屿白见过很多次,和他冷战时往往都是夹枪带棍的,有时在他好哥们面前因为不留面子,刚烈且脆弱,矛盾的综合体。
傅屿白心烦气躁地扯开了一颗扣子,手缓慢地撑起了上半身。她洗了澡,是桂花味的。
“你又听谁胡说了?”他有些无奈。
“总之我会好好伺候好我的上帝。”阮清禾笑得皮肉不动,身子微微后倾,来拉开两人的距离。
抽身的那一刻,如乌缎的长发滑过傅屿白的掌心,他抓了个空。
阮清禾一阵天旋地转,两人换了个位。他炙热的呼吸尽数喷在她的脸上,黑夜里分不清是谁的心跳,毫无节奏章法。
“这种伺候我会更满意…”
他头一低,吻上了那朵开得正好的玫瑰。